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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紫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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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童子刚一出世,见了太元,顿感亲切,急忙跪拜,脆声道:“多谢老爷点化之恩。”太元伸手一拂,两个童子便站了起来,他道:“你二人从此便为贫道座下童子,赐名绿竹,石灵。”两个童子满脸欢喜地道谢。

    “好了,你二人便为贫道打理这一片道场,平日闲暇,贫道也会为你二人讲述修行之道。”

    两个童子虽有些懵懂,但也知道太元是一方大能之士,能够聆听大道,自然高兴的很。

    看着两个童子蹦蹦跳跳地离去,太元淡淡一笑,这两个童子,资质虽不算太好,但也是先天造化,原身本体的那一石一竹,经受日月精华,先天灵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日后在太元座下接受栽培,未必不能有一番成就。

    太元进了道宫,便关了大门,开始日日炼法,参悟天道。

    此时龙汉初劫刚过,天道清晰,正是修炼的好时机,太元自然也不想放过机会,于是也不到洪荒大地上走动,就在自己的道场中潜修。

    这洪荒世界开辟不久,天道不全,天地间道韵清晰,修炼起来也比较容易一些,若是等到天道不全,法网绵密之后,再想修炼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过这一番修炼之后,太元虽然对于天地大道的感悟越发深刻,可是境界上却仍然没有突破,天地间有一股冥冥中的玄妙力量在压制着他的境界突破。

    “是了,此时道祖还未成圣,不曾教化天地,天道自然要压制众生的修为,如此道祖讲道之时,传下天地大道玄妙,才可以汇聚洪荒气运,一举身合天道。”太元转念间,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不由得暗叹一声。

    不过他也不着急,此时那些大神通者在大劫中死去了不少,以他的修为境界,除了道祖鸿钧之外,已然算是最顶尖的了,也没什么急迫的。

    所以他每日磨练修为,淬炼法力,调和龙虎,酝酿元神,时而也在道宫中为绿竹和石灵两个童子讲述一番修行之道,日子倒也过得逍遥。

    这一日,太元正在宫中为两个童子讲解淬炼形体,凝聚元神之道,忽然天地间一阵磅礴的威压降临,太元目光湛湛,便看到洪荒天地间,紫气升腾,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异香扑鼻,还有重重玄黄霞光照耀天地。

    这等浩瀚的声势令人震惊,天地间无尽的先天灵气,日月星辰光芒四处洒落,一时间也不知有多少洪荒生灵开了灵智。

    “吾乃鸿钧,业已成圣,百年后于紫霄宫开讲大道,有缘者皆可前来。”

    一声淡漠悠远的声音响彻虚空,洪荒世界中凡修有所成之辈,不论是在干什么,此时都听到了鸿钧的传音。

    太元在自家道场中也听到了鸿钧传音,脸上露出笑容。

    紫霄宫讲道,这可是一场盛事,乃开天以来第一次布道,他自然要前去听道的,鸿钧道祖此时已经成圣,境界之高深,无法形容,此时他开讲大道,凡是有能耐的恐怕都要前去听讲。

    过了几日,太元吩咐两个童子看家,他自己却离开了道场,直接朝着三十三天外飞去。

    鸿钧道祖既已成圣,自然是在混沌中开辟了道场,那紫霄宫就在混沌深处,想要前去听道,却是要早点出发了。

    太元脚下祥云如电,一个呼啸,便进入了苍穹深处,周围罡风雷火四处迸射,危机重重,他脑后庆云浮现,一道道混沌色仙光垂落下来,周围的各种雷霆,风暴等等连绵不断地冲击过来,却是不能突破他的仙光守护。

    不多时,太元就到了苍穹尽头,天地胎膜之处,那一层蒙蒙的胎膜背后,便是苍茫混沌,幽暗深邃,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只是太元对于混沌虚空熟悉的很,自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一步跨出,就穿过了那天地胎膜进入了混沌当中。

    跨入混沌之后,周围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混沌气流,不断旋转撞击,混混沌沌。

    这混沌虚空中充满了暴虐的混沌之气,修为不足之辈进入其中,一时片刻之间,就要被这无穷的混沌之气给侵蚀同化,所以想要在混沌中行走,起码也要修为达到大罗金仙的层次,或者有至宝护身,才可安然无恙,否则的话进入其中就是死路一条。

    从此看来,鸿钧道祖虽说是公开讲道,但也加了一句有缘者,何为有缘,只是看这一道混沌屏障,便可以筛选出来了,实力不足者,自然算不得有缘,听不得大道,气运不足,没有重宝护身者,也度不过混沌虚空,也听不得大道。

    太元现了庆云,在混沌中穿行,不多时他心中便隐隐感觉到那混沌深处传来一阵吸引力,心中了然,那里恐怕就是紫霄宫所在了。

    当下他便顺着心中的感应前行,只是这一路上,一道道恐怖的混沌气流,罡风,漩涡不断出现,当真是不太平的很。

    “咦?这鸿钧道祖果然道行高深,这混沌虚空虽然有些危险阻碍,但也不会密集到这等程度,看来这是他有意为之了,难道他对贫道的来历有所猜测了?”

    太元随手打出一道混沌仙光,崩碎了一片混沌气旋,脸上神色变化不定,心中不断揣摩着。

    却是他一路上走来,到处都是阻碍,各种混沌中的险恶环境几乎全都经历了一遍,这就让他非常起疑了,如此情况绝对不正常,而此时能够有能耐影响这混沌虚空的,也就是鸿钧道祖了,他这一路上的经历看来是鸿钧道祖故意的了。

    有了各种阻碍,太元在这混沌中前行速度大大减缓。

    “罢了,反正贫道也没准备要你手中的圣位,慢点就慢点吧,左右还是可以参悟一下鸿钧大道的。触类旁通之下,也许贫道会领悟出什么也说不定。”太元最终也不着急了,他不急不缓地在混沌中前行,遇到诸般阻碍,也都随手破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元眼前那混混沌沌的场景一下子发生了变化,在这茫茫混沌深处,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紫光,他紧走几步,便来到一座道观中。

    这道观古朴苍凉,那暴虐的混沌气流在这道观周围也都纷纷平静下来,虚空中弥漫着一股玄奥的道气,仔细感悟,似乎有潺潺道音在流动,玄奥非常。

    太元跨入道观,就到了一片白玉广场,那广场的尽头,是一座古朴的门户,那门户之内,此时正有大量的身影端坐其中。

    淡淡一笑,太元信步前行,一步之下就到了那门口。

    此时道观门口正有一男一女两个童子站着,气质灵秀,仙韵天成。

    “这两个童子看来便是日后的昊天和瑶池了,却也有几分潜力。”太元暗自点头,这两个童子不愧是道祖门下,资质比起他那道场中的两个童子可要好上不少。

    路过那两个童子身边之时,太元微微点头,随手拿出了两个灵果扔在了两个童子怀中,也不说话,直接走进了大殿之内。

    那昊天瑶池两个童子却是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愣,他们二人虽说是道祖门下,可到底只是童子,前面招待的那些修士,几乎都没有人正眼看上他们一下,只有太元神色温和,还给了他们两个果子,这让二人心中一暖,不由得对太元有了几分好感。

    这一切太元自然是不太知道的,他之所以如此,也是随手而为,觉得这两个童子顺眼罢了,至于其他的还真是没多想。

    再说了以他的身份,也不至于去算计两个童子了。

    进了大殿之内,太元眼神一扫,最先看到的就是前面的六个蒲团,最左边的三个蒲团之上,分别坐着一个老者,中年,还有一个青年。

    那老者须发皆白,身穿道袍,双目微闭,面无表情,周身环绕着一重重清净无为之意,第二个座位上的是个中年人,此人气质尊贵,神色肃穆,气势威严,第三个座位上是个青袍青年,此人剑眉星目,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气质凛然,有睥睨四方之感,当真铮铮傲骨。

    这三人气息虽有不同,但却隐隐相连,太元只是看了一眼,便清楚了他们的身份,自然是盘古元神所化,太清老子,玉清元始,上清通天。

    第四个座位上却是个女子,面容绝丽,隐带着几分慈悲,太元目光微微一凝,此人便是女娲了,他是后世人族得道,对于这人族圣母,终究有几分不一样的观感。

    第五个座位上是个墨绿色道袍的道人,面容阴鸷,眼神犀利,气息森然。太元见他周身带着苍茫水汽,便知他该是北冥鲲鹏了。

    最后一个座位上,却是坐着一个红袍老者,此人面容和善,坐在那蒲团之上,却是摇摆不定,不似其他几人那般稳妥,心性有些跳脱。

    太元看了一眼,暗暗叹息,这人该是红云道人了,乃是开天之初,一朵红云得道,成就了神通。

    这六个蒲团后面,密密麻麻的修士坐着,气氛沉凝,大约有三千之数,正合三千大道之数。

    太元进来之后,气息收敛,若有若无,也没有引起什么主意,他找了一处空位,便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正当众人等待道祖开讲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宫外传来,众人神色一动,纷纷转头看去,只见有两个道人,神色焦急,浑身上下很是狼狈的踏入进来。

    这俩道人,眼看紫霄宫大殿全是修士,而且最前方六个蒲团,一个个更是已经坐满了,不由面色难看。

    “师兄,想你我二人,从西方不远万里前来听道,竟连个座位也没有,还不如死了的好。”其中一人顿时哭道,说着身体一动,向柱子上撞去。

    “师弟切不可如此!你我随便在角落里坐下,亦可听道。”另一人,身材消瘦,面色疾苦,见状连忙大叫道。

    这二人正是西方大能,接引和准提二位。

    对此大殿内众人都是冷眼旁观,不予理睬。太元心中也是暗自好笑,他知道接下来便有一场大戏要上场了。

    不过大多数人漠然以对,却有一人并非如是,只见那红云道人突然起身,大声道:“道兄万万不可,贫道此位让与你也是无妨。”说着,他就上前拉住那道人。

    “多谢道兄。”那准提道人见状大喜,随口道谢,急忙坐了下来。

    准提坐下之后,见自己师兄接引道人还没有座位,顿时眼中便有光芒流动,朝着前面几人看去,他见三清气息隐隐相连,而且每一个都境界高深,不是好惹之辈,便不去管他,见了女娲,却是个女子,而且女娲身后还有一人气息隐隐,似是守护着女娲,也不是容易对付的,眼光一转,准提的目光就落在了鲲鹏身上。

    转眼间,准提便有了决定,当下他大喝一声,对鲲鹏道:“你一披毛带甲,湿生卵化之辈,有何资格与我等同坐!还不退下!”

    “混账,你,你说什么?”鲲鹏大怒,吼叫着道。

    这时候三清中的元始却是鄙夷的望了鲲鹏一眼,冷哼道:“这位道兄说的不错,披毛戴角之辈,没资格坐此尊位,还不让与这位道兄。”

    当下众修纷纷起哄要让座,鲲鹏目中带着一股大愤怒,更有不甘之意,可碍于众怒却不得不起身让位,面色难看的走了开去。

    “多谢这位道兄相让,贫道感激不尽!”面色疾苦的接引道人说道。

    鲲鹏冷哼一声,也不多言,他心中愤怒已极,却碍于众怒,失了座位,如今这接引道人还假惺惺地来道谢,更是让他憋闷不已。

    鲲鹏在后面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眼神越发阴森,他的目光陡然落在了红云道人的身上,阴沉中带着狰狞的杀意,却是一闪而过。

    此时鲲鹏却是恨上了红云,若非红云让座于准提,他也不会失了自己的座位,想到此处,不禁就迁怒于红云。

    可怜那红云不识天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就此种下了祸根,他此时还不曾意识到这其中的玄机,正与自己好友镇元子在一旁攀谈。

    又过了少许,先前开门的两个童子走了进来,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对着众修士一稽道,“众位道友,老爷马上就要讲道了,还请众位道友坐好。”

    话音落下,道台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了鸿钧的身形,在紫霄宫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视线落在接引准提两人身上时,微微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等他看到太元的时候,眼光微微一顿,颇有深意地停了片刻,这才移开了目光。

    太元自是感受到了鸿钧的目光,心中一动,倒有几分紧张,毕竟他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和鸿钧道祖相比起来,那就差了太多,好在那鸿钧道祖似乎也没有多说什么,更不曾把他赶出去,这就让太元轻松了不少,看来这鸿钧道祖是默认了他的存在了。

    “尔等既是进入紫霄宫,便是与贫道有缘,彼时天地初开,吾执造化玉蝶成圣,天道之下,当有教化众生之责,是以贫道在紫霄宫讲道三次,此为第一次,能明悟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鸿钧淡然开口道,说完就要开始讲道。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姓也。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曰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德大业至矣哉!富有之谓大业,曰新之谓盛德……”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鸿钧此时已是圣人境界,所讲之道,自然不凡,此时一开讲,道祖脑后便升腾气一片混沌无色的庆云,庆云之上,三朵斗大的紫莲摇曳摆动,而那三花之上,托着一方残缺的玉碟,此时那玉碟随着鸿钧道祖讲述大道,而不断颤动着,一时间,道音绵绵,沧桑而飘渺,在整个紫霄宫中不断回荡着。

    与此同时,在这紫霄宫大殿内,更是异象纷呈,仙乐、天音飘然回旋,更有天女散花,地涌金莲,滚滚灵气缭绕在听道者的身旁。在场众多修士纷纷陷入领悟之中,一个个如痴如醉,那一朵朵大地之下涌起的金莲,融入诸修体内,化作众人身体中的法力。

    但看紫霄宫里,众多修者,表现却各不相同,三清盘古正宗,福缘深厚,一个个听闻鸿钧大道,茅塞顿开,如同恍然大悟,脸露笑容。

    女娲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包裹在衣裙中的妖娆娇躯,竟闪烁奇异之芒,仿佛领悟诸多,道行也在精进一般。

    “嗡!嗡!”准提和接引那里,则更为夸张,道韵缭绕二人,准提时而作大哭状,时而大笑无声,不时又露怒容,接引却是脸色愈发疾苦,慈悲气息明显。

    其余各人也表情各异,纷纷沉醉在这玄之又玄的大道之音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