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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醉仙楼怄伤战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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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五,男子们开始互相走访拜年、道贺,女人们都早早起床洗漱干净后祭五路神,五路神即财神,所谓五路,指东西南北中,意为出门五路,皆可得财。&乐&文&小说 {www}.{lw}{xs}.{com}从大年初一开始关门的大小店铺也全部开市迎客。

    正月初八,男子得以出门和妻主一起参加“放生”活动,除了家禽,把家里养的一些鱼什么的水中游的、陆地上跑的拿到外面,放归野外。因凰是神鸟,是势国人民心中的图腾,所以人们从不以笼养任何鸟,由它们自由来去,飞落到谁家不走的,便视为吉祥事,为众人所羡。

    这一天,各官员也会携自己的夫郎和孩子们出门放生,有的只带儿子,有的儿子女儿都带着。有的拎着水桶,有的端着盆,有的提着布袋子,带着平日养的宠物去放生。家穷没有宠物的,就从市场上买条鱼放回河里。

    这不,携夫带子的战将军便遇到了书丞相一家。寒暄了阵,应该各走其道才对,战将军却没有与她分开的意思,书丞相也没有委婉地撵人。一个想打听,一个本就打算告诉她,想一块儿去了,这也是一拍即合吧!放生后,各遣府里的小厮们带夫郎孩子回府,两人结伴走了。

    各朝各代的文官武将向来是各占各的阵地,没事时井水不犯河水,有事时特别是关系到战事的各种决策时便会争论不休,吵得面红耳赤。而皇帝呢,不希望看到大臣们不和,但也不要关系太和,太和,她就危险了,众官要是穿上同一条裤子,万一裤子穿歪了,文武联手把皇帝推下皇位改朝换代都绝对没问题。所以聪明的官员都会与其她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走得太近,以避结党营私之嫌,弄不好就是个共谋造反的罪名。

    但这日,书丞相却和战将军走在一起了,而且还是去的皇上的私有物——年后刚开门营业的醉仙楼,当然,这出银子的,是战将军,为啥,因为书丞相能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

    为什么选在醉仙楼,这样皇上不是知道得更快吗!书丞相不傻,醉仙楼是皇上的,里面的人自然都是皇上的,谈什么话皇上都会知道。不去醉仙楼,反而更容易被皇上误会,她外面那么多双眼睛,什么不能被她知道?正大光明地来你醉仙楼,说什么也不怕你的人听去,多坦荡。

    酒楼掌柜的一看是当今朝上权力最大的两位人物,赶紧点头哈腰的笑迎,就如一个真正的势利生意人。但心里却惊讶,还真让新当家的给说着了,这两位居然还真有结伴来的时候。一会儿,得赶紧禀报去。

    “真来了?”敏聚也惊异了,皇上曾说若哪天这两人结伴而来,就请她们上三楼,还真来了!

    敏聚,紫陌的得力助手,精心培养出的人才,紫陌走后便交由她接手管理,直接与皇上的暗卫联络。

    “是。主子,要听吗?”

    “自然要听,她们上这儿来,就是要咱们去听的,但还是不要被察觉好。”咱也不能大摇大摆地派个人站在房间里听不是。

    书丞相和战将军喝着掌柜的亲自送上来的茶,战将军疑惑道:“这三楼包间,听说要上来很不容易啊,怎么我们一来,就给安排这儿了?你跟掌柜的很熟?有私交?”

    是有私交,我儿子嫁给这店主了,能说没私交吗?皇上你的心太深了,居然连我们来这里都早已算到,径直带我们来了三楼,定是你早就吩咐好的啊!书丞相的内心直冒汗,幸亏来这里了,真是明智。“若说没有私交,也不可能。若说有,”我跟皇上哪有这么大的私交啊,“战悠然,这也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事中其中之一。”一会儿你可别拍桌子别跳起来。

    不止一件?战将军点点头,“洗耳恭听!”

    急什么,菜还一个没上呢!书丞相抿了口茶,环顾四周,“战悠然,你觉得这个酒楼的风格如何?”

    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还行吧,好像跟别家都不太一样,我没大注意看。我说都请你来吃饭了,你还非得再卖个关子么?咱俩都是太上皇的人,皇家秘密咱俩一起知道的,你有啥不能直说的?非得跟本将军绕?”

    “武将就是武将,”书丞相摇摇头,还说你是太上皇的人,你离死不远了,“你是否记得这儿有个说书人?”

    “好像是有,这又跟说书人有什么关系?”战将军更糊涂了,文人说话就是累,七绕八转的先让你猜。

    “皇上登基前,每逢有大事,无论是江湖上的,还是关系到朝堂,所有的消息都由这里那个叫半仙的说书人传播的。”

    “嗯,然后呢?”说书人说这些赚钱是没什么奇怪,但肯定有关系,不然书慧也不会提她。

    “我暗暗做过调查,这说书人并非是常驻在这里天天说书,而是每逢有大事时,她才会来。她不仅来这里,其它的饭庄酒楼茶馆她都会去,说的都是时发的同一件事。”

    “无非是想多挣些钱。”你个老东西你就绕吧,我就不顺着你。

    “如果我说还有一个叫天机的老说书人也和她一样四处传播同样的话呢?如果我说她们两人手下都有各自所管的说书人队伍并且两班人马的说书区域界线分明呢?”书丞相盯着她。

    战将军愣了,“那,那是?一个帮派?”说书的还能组成一个帮派?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呀!

    书丞相点点头,“如果我说这个说书帮派每次说的事都与当今圣上有关呢?”

    战将军腾地站起来,“今上?”她脑瓜子再迟钝再比不上文官之首,这会儿也弄明白了,说书的人前所未有地组成了帮派,而这个帮派的头目,是当今皇上!

    书丞相满意地点点头,就这反应挺好。“坐下,坐下好好想,理清思路想。”

    战将军缓缓坐下,“竟是当今皇上?那就是说那些人都是她的人、为她所用,她们在全国各处传播对皇上有利的言论。她们说过哪些事?她们说过……华璟?”

    书丞相点点头。

    “华贵君?”

    书丞相喝茶不再回应。战将军想这是默认。“我知道了,皇上早就有自己的喉舌之官,只不过是深藏在暗处的。既然她们什么都知道……”推论到这里她总算真正明白了,那些事根本就是出自她们之手!不,应该说主要是出自当今皇上之手!

    “除了朝堂之事呢?”书丞相喝着茶悠悠提醒道,心里却在恶劣地笑,终于看到有人和我一样了。我之所以要告诉你,并不完全是要有人分担,而是我知道皇上她一定不反对让你知道,这样你才会更好地被她掌控,为国出力,这是从心理上镇压你!看看她的谋划,想想她的血腥手段,谋反?谁知道后还有谋反之心?还有不尽忠尽职之胆?

    “江湖大事……最大的事不就是那个叫血煞的血洗了武林,导致整个武林几乎灭绝,但听说现在又有人扶持她们东山再起,正在广收门徒教习武艺。”

    书丞相白了她一眼,正说的是跟皇上有关,你跑题跑哪儿去了?

    战将军遭了个白眼儿,才醒悟过来,“你是说这血煞所在的断梦阁也为皇上所用?”不然也扯不上关系啊,“对啊,说书人曾说血煞为那时的亲王阻杀了华贵君的死士,从那后断梦阁就开始帮皇上杀人?”

    书丞相不置可否,“也算是吧。”那是她的,除了接任务做夺命买卖,为她杀人自然也包括在内,“听说血煞每次杀人都会戴着金色面具,她为什么要戴面具呢?”

    “怕人记得她的相貌去复仇。”这不是很简单的事。

    “但你忘了,她的剑下从无活口,她不需要怕,即使被人溜了,或偷看到了,也绝不是她的对手,找她报仇也纯属于送死。”

    “那……”

    “只能说明她不是怕别人报仇,而是不能让她的脸于人前曝光。”

    “太丑了?”所以怕见人?

    书丞相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我说你平日挺精的,不立大战功,不要更高的官位,每次回来就乖乖地把兵符双手奉上,怎么这会儿就不开窍呢?我只问你一句,当日重明宫事变,当今皇上出府平叛是什么形象?”无论她当时出府带着银甲军杀气腾腾地去干什么,但绝不能再提,死咬两个字:平叛!八个字:太女篡位,亲王救驾。

    什么形象?银甲军啊!然后……啊,面具!银色面具!“你是说、你是说……”战将军骇得再次站起来,手指着书丞相直点。

    你那是点还是抖?书丞相把她的手指缓缓拨到一边儿,“把你的爪子拿开,别指着我!”没礼貌的东西。

    这时敲门声响起,书丞相让进来,战将军才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听了半天的掌柜这才把菜一一端上,“还有两个菜,马上就好,丞相大人和战将军稍等!”

    战悠然没听见,还活在自己的思维中没过来。她在使劲回想所有的事,然后把它们一一串联起来,越想越骇,没了指挥作战时的镇定。那些人那些事若全都是单个的,也就算是件大事而已,可若全是出自当今皇上的手笔,而她本人就是那个屠尽武林人士的有着一身邪功的人……那……难怪,难怪当初皇上一直不追究不查问此事……因为皇上知道那是亲王、她的皇女、将来的皇位继承人!

    可她猛然想起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皇上知道不奇怪,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太上皇既然没告诉我,难道会单独告诉你?没道理啊!“太上皇……”

    “不是!”书丞相打断她,“别怀疑太上皇对你的信任,在她面前,我们两个是一样的。”她不得不说这句话,战悠然不知道有人在听,她可知道。“当今凤君是在武林被血洗的当晚认识的皇上……”澈儿两字差点脱口而出,幸亏收得快,不说皇上早就不许她如此称呼自己的儿子,凭儿子如今的身份,她也不能再直呼其名,还尤其是闺名,这要是说了出来,又逢上皇帝要办她,直呼当今凤君名讳,只凭此就能把她下入大狱!就算凤君求情能放她出来,一条命也能去了半条,哪还有精气神儿混在朝堂。

    那他咋没被血洗?

    这句话差点冲出来了,战将军被自己吓得直冒冷汗,这是嫌命长了活够了么?喉咙干呛的这一下,真太是时候了!救了一命!不然一个丞相娘、一个帝王妻主,一条命都不够她们分!那可是血煞呀我的爹爹耶,即使没亲眼见过她杀人,那也是名震整个势国的杀人恶霸血煞啊!

    可是凤君当时深更半夜的去那儿干什么?如果是血案后认识的,凤君也不可能知道她是血煞;那如果是血案发生时认识的,又为何皇上当时不杀他?只是因为看对眼了?在杀人的黑夜里看对眼了?

    战悠然瞟了瞟老神在在的书慧,见书慧无意再为她解答,便恨恨地喝茶,老东西,凤君告诉你的,你还不是沾了儿子的光,在我面前得了便宜!哼!可为了以后,她更不能像以前那样和她互骂,皇上宠凤君宠上了天,得罪了他娘?找死还是赶着去的!

    令战将军恼火的事还在后头。快出包厢门时,书丞相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这醉仙楼有何特别之处吗?”

    战悠然扭头看着她,用目光发问。

    “因为这醉仙楼也是皇上开的,她才是这里背后真正的主子!”说完大声“哈哈哈!”大笑起来。

    战悠然愣了半天后才想起来,那她们两人的谈话……“啊,你个小慧子,本将军饶不了你!”张口大骂起来。

    “小悠然,回去再好好回想今天你都说了什么吧,叫也没用,赶紧想办法弥补你的过错!”书丞相一边下楼一边回话,两人又对骂了几句,惹得楼下人抬头张望。

    两人一看差不多了,便停战回家。

    势擎天收到详细消息时扯了扯嘴角,两人表演得还挺好,配合挺默契,虽然在一起吃了饭,走时却吵了嘴。谁也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若联想到平日,便会认为这两人肯定要想尽释前嫌,但结果还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都临走了还是前功尽弃!这要是演给别人看还行,要是给我看,完全没必要。我要是怀疑你们两个密谋什么,那除非我的脑子被门夹了!即使没有澈儿,你们也成不了事,何况如今你的儿子贵为凰后,你会和战将军联手反朕?反你儿子?这书丞相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脑浆子一时没分流。等她回去想到这一层,看她如何后悔自己的画蛇添足,哈哈!

    可战将军是真的被气着了,这老东西,真你爹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