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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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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章    恐吓

    “荆州城里的满狗听着!老子们不要你们的投降!洗干净你们的狗脖子,等着受死吧!”

    “荆州满狗听好了!大周王爷有令,荆州满狗,不受投降!一个不饶!鸡犬不留!”

    “满狗杂种!等着受死!等着受死!受——死————!”

    积水尚未排尽,荆州城四面都是泥泞一片,加上吴军的主力大营在向西面的堆金台高地迁移——不得不预防万一了,所以在腊月初三和腊月初四这两天时间里,吴军都没有向荆州城发起进攻,但是吴军的几支骑兵部队却象几条饿狼一样,始终盘旋在荆州的四门城外,日夜不停叫嚷辱骂,红着眼睛扔出一串接一串的挑衅威胁,全力狙杀每一个胆敢出城探察的清军斥候,弄得荆州清军与外联络已经只能全靠信鸽,匹马只人难出重围。

    鉴于吴老汉奸破天荒的斩使宣战,心里有鬼的清军上下没有一个敢对吴军的恐怖威胁置若罔闻,同时清军上下也更无比害怕一件事情——那就是把吴老汉奸彻底激怒,不择手段挖开万人江堤,水淹荆州全城!胆怯之下,图海、喇布与尚善等人不仅天天把徐治都的祖宗十八代骂得狗血淋头,放弃荆州撤往彝陵的议案,也重新放到了清军决策层的案头。

    腊月初四傍晚,天色将黑时,喇布、图海与尚善等人再度来到荆州西门,眺望荆州西北面的堆金台高地,却见高地上的吴军营地中篝火似海,将半边天空映得通红,人喊马嘶之声,就连在荆州城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喇布和图海等人难免都是忧心忡忡,七上八下。再转目去看西南面的万***堤时,却见大堤顶端也是灯火通明,打着火把的吴军队伍来往不绝,密如繁星,图海和喇布等人难免更是提心吊胆——现在吴军大营已经转移到了高地了,如果吴军队伍忽然掘开大堤,荆州城里的满狗可就一个都别想跑了。

    “图中堂,你一向料事如神,请你说说,吴狗到底会不会掘堤?”尚善又一次向图海问道。

    “尚贝勒,今天你已经是第十五次问奴才这个问题了。”图海无可奈何的答道:“奴才还是那个答案,吴狗突然掘开大堤的可能是有,但不大——不然的话,这两天吴狗也不会抽出人力物力修补堤坝了。”

    “那吴狗为什么还在堤坝上集中那么多军队?”尚善追问道:“现在就连徐治都都被吴狗杀了,荆州周边已经没有一支大清军队能够威胁到万人堤,为什么吴狗还在上面驻扎那么多的军队?”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或许吴狗是为了预防万一吧。”图海无奈摇头,很牵强的找了一个借口回答,但图海心里却非常清楚,鉴于清军炸堤在先,吴军之中肯定已经出现了掘堤淹城的声音,恐怕就连吴老汉奸的内心深处,只怕都已经升出了这样的念头了。

    “恐怕吴狗那边也在争论是否炸堤了吧?”喇布忧心忡忡的替图海说出心里话,“之前吴狗驻扎低处,摆明了是不想炸堤害民,但现在因为这道大堤差点吃了大亏,只怕吴三桂老贼和他的走狗们,都已经在讨论是否以牙还牙了。”

    “如果吴狗以牙还牙,那我们不是惨了?”尚善苍白着脸说道:“前天晚上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徐治都才炸出了两个小口子,江水就把荆州周边全淹到小腿深,吴狗那边有的是新式火药,他们如果动手炸堤,恐怕还用不了一个时辰,江水就能把荆州城全淹了啊!”

    喇布、图海和察尼全都不说话,但也全都面有忧色,吃不准吴老汉奸到底会不会灭绝人性到用这样丧心病狂的招数。而尚善战栗了许久后,忽然又说道:“简王爷,图中堂,要不我们撤吧,放弃荆州向彝陵或者襄阳突围,到彝陵或者襄阳去继续抵抗吴狗。主子那边,只要我们向主子奏明实情,说明荆州城实在无法坚守,相信主子也会理解我们的难处的。”

    喇布和察尼还是不说话,肚子里却开始动心,图海则坚决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能撤!一是我军野战不如吴狗,吴狗又正在众志成城立誓复仇之时,我军一旦弃城,必在野战之中遭到吴狗迎头痛击!二是荆州已经是我们大清在长江中上游的唯一钉子,一旦放弃,四川吴狗与湖广吴狗立即联成一片,吴狗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大清的中原、江南和西北可就要同时告急了!”

    “那吴狗如果掘堤怎么办?”尚善追问道:“保住了军队,我们大清还有一线生机,还有反攻的机会,但如果把湖广最后的这支军队也丢了,我们大清还拿什么阻拦吴狗杀向中原?”

    面对这个先有鸡还是有蛋的问题,图海也无言可对,沉默许久后,图海才有气无力的说道:“荆州大军是由简王爷统率,奴才只有建议之权,具体是否放弃荆州,还得请简王爷乾纲独断,奴才遵命而行就是了。但还是那句话,奴才反对立即放弃荆州,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固守为妙。”

    皮球被踢回喇布面前,喇布暗骂图海奸诈之余,也只能十分勉强对尚善和察尼说道:“再看看吧,如果确定了吴狗要掘堤,为了保存我大清军队的元气,本王是可以考虑放弃荆州突围。如果吴狗还是不肯掘堤,荆州,本王绝不放弃!”

    “叔父,那我们怎么确定吴狗要掘堤呢?”察尼忽然开口向喇布问道。

    喇布呆了一呆,又看看图海、察尼和尚善三人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无力的低下脑袋,哭丧着脸说道:“本王……,也不知道。”

    ……………………

    被图海和喇布说准了,与此同时的吴军大营中,已经全部迁移到了高地的吴军众将大部分都是怒火冲天,联名拜见吴老汉奸,一致要求吴老汉奸掘毁万人江堤,水淹荆州全城,报复清军前夜的无耻举动。而吴老汉奸本人也开始动摇,甚至还开始产生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年龄越大心肠越软,为了荆州百姓而甘愿错过快速有效歼灭敌军的有效战术。犹豫之下,吴老汉奸只得答复众将,要求吴军众将再给自己一夜时间考虑,第二天清晨再给众将答复,吴军众将这才散去。

    天色终于全黑了,寒风凛冽的夜空中还飘起了荆州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花,但吴老汉奸坐在吴军中帐的地图沙盘旁捏眉沉思,始终都是一动不动,对卫士劝说自己回帐休息的好心建议置若罔闻,仿若入定。一直到了接近二更,卫士通报说卢胖子求见,吴老汉奸才缓缓开口,“让他进来。”

    片刻后,卢胖子进到中军大帐,向吴老汉奸单膝跪地,行礼请安,吴老汉奸却又象是入定了一般,也不叫卢胖子起身,只是继续捏着眉头,苦苦思索,马屁精卢胖子也不敢起身,只是单膝跪在吴老汉奸面前耐心等待,中军大帐中安静得连帐外的雪花落地声都几乎能够听清。

    “一峰。”许久后,吴老汉奸终于开口,声音无比低沉的说道:“老夫记得,我军之中,是你第一个提出掘堤攻城战术,被老夫拒绝后,你是怎么想的?说实话,本王不怪罪你,你是不是觉得本王老了,糊涂了,胆小懦弱了?”

    “祖父,那孙婿说实话了。”卢胖子轻声答道:“祖父误会了,孙婿的战术被祖父否决后,孙婿不仅没有对祖父有半点不满,相反的,孙婿还对祖父你充满敬意。自古以来,能象祖父你这样交战之时还考虑万千生灵的人,真的不多。”

    “这么说来,你认为祖父没做错了?”吴老汉奸又问道。

    “回祖父,祖父的决定不但没错,还是太对了。”卢胖子难得诚恳的说道:“就象祖父形容孙婿的一样,孙婿确实是一个做事只问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孙婿情愿放弃满狗的荣华富贵,自愿跟随祖父起兵反清,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兴汉灭满,解救汉人百姓于水火?”

    “虽然掘堤淹城,是为了更快更多的解救全天下的汉人百姓,付出一定牺牲可以说得通,良心也过意得去,但是对荆州城里的汉人百姓公平吗?对荆州府的汉人百姓又公平吗?他们是无辜的,孙婿的战术是自私的,而祖父你的决定……是伟大的!”

    “生命无价,每一条生命都无比宝贵,是金山银海都换不回来的,何况是十几万、几十万的生命?虽然我们可以为了解救全天下的汉人百姓付出一定必要的牺牲,但是能够避免的牺牲,孙婿还是高举双手赞成避免的——因为,孙婿和祖父一样,都是汉人,做错过事,但知道自我救赎的、堂堂正正的汉人!”

    吴老汉奸凝视卢胖子的肥脸,又过了许久后,吴老汉奸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微笑点头说道:“你说得对,老夫没有做错,老夫已经决定了,万人堤,老夫绝不毁!荆州的百姓,老夫尽力去救!”

    “祖父圣明。”卢胖子另一条腿也跪下,难得发自内心的说道:“祖父在上,请容许孙婿代表荆州的百万生灵,向祖父一拜!”

    说罢,卢胖子向吴老汉奸重重一拜,额头直接贴到地上。吴老汉奸大笑,疑虑尽去,起身亲自搀起卢胖子,微笑说道:“好小子,我军之中,也只有你最了解祖父的心思了。起来吧,咱们祖孙两人好好合计一下,怎么才能既不毁堤,又能攻破这荆州城!”

    “谢祖父。”卢胖子赶紧道谢,起身坐到吴老汉奸身边后,卢胖子又压低声音说道:“祖父,其实孙婿正是为了如何攻破荆州而来。”

    “哦,那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吴老汉奸欢喜问道。

    “好主意不敢说,只是一个没有绝对把握的战术计划,请祖父定夺。”卢胖子低声说道:“孙婿认为,我军兵少却主攻,满狗兵多却据坚城而守,如果坚持之前的强行攻城战术,即便顺利攻城得手,只怕我军将士也会死伤惨重,元气大伤。所以孙婿觉得,我军要想拿下荆州,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城里的满狗逼出来,在野外和他们决战!”

    “如何把满狗逼出城来?”吴老汉奸飞快追问。

    …………………………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到了第二天清晨,同时也是康麻子十二年腊月初五的清晨,吴老汉奸履约升帐议事,吴军众将刚一到齐,吴老汉奸就大声说道:“各位将军,各位将官,本王经过一夜时间的深思熟虑,决定接受你们的建议,炸毁万人江堤,水淹荆州满狗!”

    “好啊!”大部分的吴军将领都挥舞手臂呼喊起来,但也有一部分吴军将官心里一沉,心知吴老汉奸终究还是抛弃了荆州百姓。其中刘玄初的长子刘之复站出了出来,想吴老汉奸拱手说道:“王爷,炸堤淹城,固然是不费一兵一卒全歼荆州满狗的妙计,但是城中百姓众多,洪水一至……。”

    “不用多说了,孤意已决!”吴老汉奸挥手,让刘之复退下,又大声喝道:“卢一峰何在?”

    “末将在。”卢胖子站出队列,抱拳答应。

    “你精通火器火药,炸堤淹城的事,孤就交给你了。”吴老汉奸拿起令牌吩咐道:“孤与你三千步兵,炸药百斛,务必要一举炸毁荆州大堤,让满狗无路可退!”

    “末将遵命!”卢胖子答应,双手接过令牌,又小心翼翼问道:“敢问王爷,何时动手炸堤?”

    “腊月初八!”吴老汉奸想都不想就吩咐道:“你先去堤上做好准备,腊月初八那天,孤的钧旨一到,立即动手炸堤!”

    “遵命!”卢胖子答应退下。吴老汉奸又喝道:“高得捷、陶继智二将听令。”

    “在。”高得捷和陶继智出列。吴老汉奸拿起令牌命令道:“从今日起,你二人率领本部骑兵掩护卢一峰的步兵炸堤,日夜守侯在万人堤下,满狗倘若出城袭击大堤,坚决迎击!”

    “遵命!”高陶二将整齐答应。吴老汉奸又拿起第三道令牌,喝道:“方飞阳听令。”

    “下官在。”吴军礼曹主事方飞阳出列,心中却万分纳闷——自己是文官,不管炸堤还是迎战,应该都不关自己什么事啊?

    “你速速选派一名能言文士,进荆州城去与满狗联络。”吴老汉奸吩咐道:“让使者告诉满狗,托他们的福,万人堤在徐治都小儿的袭击下损毁严重,我军虽然极力抢修,但苦于人手器材不足,万人堤已无法修复,估计将在腊月初八这天坍塌崩毁——本王出于悲天悯人之心,特意遣使知会他们,让他们好自为之!”

    “卑职遵命。”方飞阳恭敬答应,又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我军前日斩杀了满狗使者,倘若满狗如法炮制……。”

    “谅满狗也没那个胆子,敢杀孤的使者。”吴老汉奸冷哼,又说道:“不过为了万一着想,你还是到我军抓获的满狗战俘中去挑选一个使者,让他携带书信入城知会满狗。”方飞阳赶紧答应,吴老汉奸又挥手喝道:“马上去办,越快越好。”

    方飞阳飞奔出帐下去安排,吴老汉奸又手指众将吩咐道:“剩下的人,全部给老夫知会本部将士,我军将于腊月初八这天炸堤淹城,腊月初八天明之后,谁也不许擅自离开高地!不然的话,老夫就算不行军法,他们恐怕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谨遵王爷号令!”吴军众将一起抱拳答应。惟有汪士荣眼珠一转,单独出列奏道:“王爷,学生认为,是否也知会一下周边的荆州百姓,让他们知道满狗炸毁了万***堤,堤坝已难固守,让他们也暂时离开此地逃命?”

    吴老汉奸先是和卢胖子飞快对视一眼,心知汪士荣已经看出端倪,然后吴老汉奸才点头说道:“不错,是应该知会百姓一声,让百姓也离家逃命。柯铎,范齐韩,这事交给你们,你们派出本部骑兵,到荆州周边及下游的村庄去通知百姓,让他们往高地转移,躲避洪水——记住,一定要一口咬定,是满狗炸了堤坝,我们尽力抢修,但实在修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