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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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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刺杀

    “不要!”小夏、阿百和马记者同时喊起来,声音里都带着惊恐之意,知道和这个已经丧失人性的人根本没有道理好讲了。

    毛富就是想要这些人怕他,见他们终于低头,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没错,我是个背叛的人。我背叛过乡亲、背叛过上司、背叛过朋友,现在也不怕再背叛你们。只要我能得到好处,我能够活下来就行了,为什么要管别人?现在,我就去完成我的任务。那个阮瞻不是法力高深吗?让大仙们无法下手吗?没关系,我是人,不怕他的法术,我可以在他静修时杀了他,为大仙们除去后患!”

    他说着就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刀来!

    刀出鞘后,即使在黑暗里,刀锋上也闪过刺目的光芒,晃得小夏的心里一片冰凉。

    他要杀了阮瞻!

    小夏惊恐地想。

    她知道阮瞻的眼睛和法力都已经回复,但假如他正在静修,或者他没有防备一个‘疯子’,他很有可能被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伤到!

    “司――张群给了你什么好处?”阿百突然问。

    她差点冲口叫出司马南的名子,但想到他现在借用的是张群的肉身,急忙改口。

    毛富听到阿百的话,愣住了,脸上流露出意外和惊恐的神态,显然阿百触到了他心里最脆弱的部分。

    “你――”

    “你最好告诉我实情,否则我会让他杀了你。”阿百大声说。

    毛富一时没有回答,明显被阿百的话和气势震住了,但小夏却听出阿百语气中的虚弱。她是那么温柔和善的人,平时连大声说话也很少,此刻厉声去威胁别人,显得十分勉强。

    “张先生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少吓我!”毛富回过神来,但还是有点惊疑。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你知道我可以决定你的生死就行了。”

    “我不相信!”

    “你最好相信。”阿百强迫自己强势一点,“你之所以不敢动小夏,是因为他们要利用她来牵制阮瞻,可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小夏的朋友,却又不敢摔死我?不也是因为司――张群警告过你,也警告过外面的人吗?根本就是他找你做内奸的!”

    阿百虽然这样问,但却很怕从毛富嘴里听到相反的回答。幸好毛富心虚地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就算司马南没有出现,她也知道他就在附近。而对于司马南而言,自然也会明白她在哪里。他那么聪明,而且他们彼此间又那么了解,他怎么会不知道她一直和小夏形影不离?所以,小夏一落到这个城里,她就被那些怨灵关到了这个小瓷人里,虽然囚禁她,却又不伤害她,和他多年前做的是一样的。

    她猜,他对她终究是一有点感情的吧?

    她知道司马南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也明白毛富成为内奸一定不在怨灵的计划之中,而是他设下的埋伏。

    她了解他,这是他一贯的下棋手法。想想当初是毛富确定的随行人员,是毛富指名找的记者,也是毛富一直磨蹭到天快黑时才离开村子,又强烈建议走山路,几乎算是一手推动了这一群人靠近了这个空城边,好让幕后主使扭曲时空,把小夏他们直接移动到这里来。

    她是软弱,可是不傻,所以她看得清这盘棋中所有的布局。之所以一直没有对小夏说起,是因为一想到他现在站在她的对立面,她就心如刀绞。可现在为了拖住毛富的脚步,让小夏有时间用意念传达示警的信息给阮瞻,她只好抛出这个压在她心上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毛富还在嘴硬,但脚步却没有动,没敢立即去找阮瞻。

    阿百松了口气,知道现在可以拖住毛富一会儿了,急忙说,“如果你要试试我的话是真是假,就请便吧。可是我再提醒你一遍,我让张群杀你,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假如我让他留你一命,你就算死了,他也有本事给我拉回来。”

    她很少一口气说那么多威胁人的话,此刻强逼自己说出来,连气也不敢喘,但这在毛富耳朵听来却特别自信而强势,格外有说服力。

    他回想了一下张群和他见面时的情形,虽然张群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但说到这个叫阿百的女人的时候,语气是比较特别。说不出有什么情绪,但说到这个名子的时候,声音忽然变小了。

    他这半生都是在察言观色,不断出卖一些什么,不断攀附强者,这才有了现在的地位,但今天这个情况却让他摸不到头脑。如果说张群喜欢这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女鬼,为什么他要把她关起来;如果他不喜欢她,为什么对她那么特别,并且千叮万嘱不许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他刚才太得意忘形了,竟然把她和岳小夏摆在一起,还说了威胁的话,假设这女人说的是真的,他不是要倒大霉吗?张群不仅是个大富翁,还有很强的法力,他亲眼见识过。和张群相处的时候,尽管那个人一直笑咪咪的,他却一直怕,直怕到骨子里去!

    这样的人,他惹不起,只能顺从、奉承,这样他才能平安度过这一劫,说不定今后还能继续升官发财。现在这个女人这么笃定,他就告诉她好了,反正这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也不是什么必须保密的事。他两头巴结,活命的机会就会更大!

    “还要考虑吗?”阿百见小夏一直不说话,知道她在集中精神向阮瞻传达消息,于是继续逼问毛富,让他没有机会仔细考虑。

    毛富咽了咽口水,“三周前的一个晚上,张先生忽然派人来找我,说他要在我们镇投资扩建瓷器厂。那可是我们镇的支柱企业,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插一脚,但我们都没有同意。他一个外乡人,上来就提出这个要求,我当然不能答应,可他却说做为交换,他可以救我一命。我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但因为他是个大富翁,我也不好得罪他。只是――他后来说起了――说起了十年前的事。那些事――他都知道,每一个细节都知道!”

    说到这里,毛富露出惊恐的神色。阿百心里叹了口气,心里明白司马南只是利用毛富而已,而如果毛富当初不做亏心事,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他说新镇再也关不住那些大仙了,他们要出来找当年的罪魁祸首报仇!我不信,因为龙大师说,大仙们是出――出不来的,再过一个多月,所有的一切都会和没发生过一样。然后我们全镇人会搬进去,阳气大盛,到时候就万事大吉了。后来,张先生,看我不相信,就――” 毛富结结巴巴地说,“就招来了当年死去的风勇子和另两位不知名的大仙。他们要掐死我!真的,一直掐着我的脖子,烫得我的脖子起了很多火泡。一直掐,一直掐,一直一直!”

    毛富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双眼瞪得大大的,双手按着自己的脖子,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喉头在脖颈上滚来滚去,显然当时的情景又在他脑海中重现了。

    “怎么会是热的?”阿百有点疑惑,不应该是冰凉的吗?

    “那是因为――不!我不说,我发过誓不说的!我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不能说!”毛富忽然情绪失控,向后倒退了几步,一下坐倒在地板上,看来当年的事,和风勇子对他所做的,都让他身心极度受创。

    伴随着他惊恐的叫声,窗外的浓雾也剧烈地翻滚了起来,好像格外愤怒,要一涌而进一样,可见当年发生的事有多么残酷!

    可是,究竟是什么让怨灵们那么愤怒呢?

    “好吧好吧,不说那件事!”阿百被闹得有些心慌,连忙转开话题,“所以你就答应张群了?”

    毛富哆嗦了一下,显然只听到张群的名子都让他害怕,“我见过张先生,不,是张大师的神通,我相信了,我佩服!他给了我一张单子,上面有十几个人,他说过些日子会有一个姓岳的小姐来做普法宣传,要我把这些人全带到新镇的西门那一侧的山路上去。我以为这样就好了,但他却说要我也进城。我吓坏了,苦苦哀求,可张大师说要我做内应,这样大仙们才能放过我。因为当初不是我的主谋,只要我装疯,让其它人都被就地正法,然后把当年主事的人扔到城里才算完。我没有办法――不,是我悔悟了,决定赎罪。”

    “你就是这样赎罪的?用那么残忍的方法杀人?”阿百忍不住斥责了一句。

    “他们都罪有应得。”毛富很快的大声回了一句,眼珠子叽里咕噜的,显然是要说给那些监视者听,“我赎罪,我赎罪!”

    “主事的谁?”

    “他啊――他很快就会被带来的。等他一死,一切就平静了。”毛富突然笑了,脸上还挂着惊恐的神情时却笑了一下,显得十分狰狞。

    阿百现在倒觉得他是不正常的了,他说自己是装疯,但看他这样子谁又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疯了呢?而在毛富的心中,却想到如果镇长死了,这件事就会平静下来,而张群答应在事业上帮助他,这样他就可以坐上一镇之长的位置,财富和美女尽皆在手,在洪清镇上就再没有什么能对他构成威胁了。

    只要解决了这件事!

    但要解决这件事,首先要杀了那个姓阮的,他太碍事了,张群说过,如果不是他,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所以,必须除掉他。

    他怕死,但是让别人死他到不怕,当年死了那么多人,刚才他又杀了两个,还在乎多一个外乡人吗?大仙们说他现在正在静修,怎么推也不会有反应,只要他继续装疯,然后扑上去――所有的事就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跳起来,大笑一声,又装成疯子的模样,一路跳着叫着,跑到顶层上去。

    “小夏,阮瞻有回音了吗?”阿百用她们之间才听得见的声音焦急地问。

    “我没有灵力,不懂他说的什么。”小夏呼了一口气,“可是我感觉心里很平安,他一定不会有事。”

    阮瞻收到小夏焦急的心意时,刚巧修好了七楼上的八卦图形。还有八楼的地板和屋顶的八卦没有修好,事实上他也不想立即修复,要引怨灵们进入才好行事。

    他和小夏心灵相通,不过因为小夏是普通人,并不能共通心语,但她的心意却明确告诉他,他有危险!

    一收到这个信号,他立即灵魂回体,因为是魂魄在行动,所以只是一瞬间的事。八楼的八卦是用实质的黑色竹片制成的,刚才他一直施法让竹片隐形,此番他的灵魂回体,那两片竹片立即掉落在地上。

    他把那不大的竹片好好藏在身上,侧耳细听了下,只听到楼下有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然后就是大笑和‘咚咚咚’的脚步声。

    是毛富!他不是疯了吗?而且已经失踪好半天了!为什么小夏的心意那么焦急而惊慌呢?和他同时失踪的还有左德,他们刚才去了哪里?

    然而不等他细想,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他连忙盘膝坐好,保持着物我两忘的外表,但内心却在警惕的感受着门外的毛富。

    他感觉毛富从门上的小玻璃窗向房间内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推门而入。

    房间里比较黑,毛富从外面看不见,进来后也不能立即适应黑暗,愣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阮瞻的影子。他见阮瞻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一般,不禁心下一喜,抚摸了一下插在后腰上的刀,慢慢走了过去。

    “哈哈,这里真好玩,又是黑,又是白。我们出去看看吧!”他装疯卖傻地推了阮瞻一下,但阮瞻根本不理。

    毛富又凑近了些,对阮瞻耳语,“告诉你个秘密――外面好多人啊!真的好多人,不信你和我去看!”他像狗一样在阮瞻的身上闻来闻去,嘴里继续念念有词,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是蹲在阮瞻身边,左手扶住了阮瞻的肩膀,右手则握紧刀把。

    感觉阮瞻身体柔软,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他把心一横,左手猛地把阮瞻推倒在地,死死按住,右手迅速抽出那柄尖刀,用尽全力向他的肋下刺去。

    “去死吧!碍事的家伙!”

    在他刺下那一刀的一刹那,他感觉左手下的阮瞻忽然像游鱼一样向侧面一闪,他本应该牢牢地抓住阮瞻肩膀的左手‘呯’地撑在地上,右手的刀也扎在地板上,他的刺杀根本没有伤了阮瞻分毫!

    只见眼前一个矫健的身影一闪,阮瞻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屑。

    “等死吧,碍事的混蛋!”阮瞻说了一句。

    毛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或者继续装疯,或者讨饶,但阮瞻根本不给他机会,只一脚就让他当场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