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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僧道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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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慧出嫁后第二天就是黛玉出嫁晒妆了, 其排场之大自然又胜于石家, 新郎新娘的爹官都更高,古代完全是拼爹的时代。

    林府晒妆自然一切顺利, 很快就过了黄昏, 宾客渐散。

    ……

    这时林府后门被清场了, 林如海得到消息亲自到后门恭迎,徒元义陪着邢岫烟在几个微服锦衣卫的护卫下过来。

    他们也刚刚偷偷去邢府瞧了邢岫烟的弟弟, 徒元义还揽了给孩子起名的重任。明日黛玉要出嫁, 邢岫烟怎么也想来看看她,总觉得有一肚子话想和这个“女主角”说, 倒没法集中心思看周天福的卷宗了。

    她到底还是偏心黛玉一些,石慧出嫁时她的心情没有如此,恐怕这是后世每一个黛粉的情结。

    黛玉见到邢岫烟居然男装打扮溜出宫来看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孙夫人此时大着肚子,笑了笑也退出院子, 留她们姐妹私话。

    黛玉扑进邢岫烟怀里,雏鸟情结地叫着“大姐”, 孙夫人虽然待她也挺好的,但在女性亲人中可如何也替代不了邢岫烟在她心里的地位。

    邢岫烟抚着她的发,淡笑道:“我的玉儿明天就要出嫁了, 我怎么也想看看, 明天白日里我却不能来了。”

    黛玉落着眼珠儿, 说:“但教我今生也有大姐, 我再不觉自己悲苦了。”

    邢岫烟笑道:“玉儿若觉自己悲苦才是有趣了。你有一品大员的爹爹,嫁得如意郎君,家财万贯,如何也轮不到你悲苦。”

    黛玉笑道:“可我觉得一切都是我遇上大姐后才变得越来越好,大姐是有福之人,大姐会将福气传给我。”

    “瞧这小嘴,怎么跟你凤姐姐一般?”

    姐妹两说着,便如从前一样,携手在黛玉的炕上说闲话。

    邢岫烟八卦问她和萧世子是如何“谈恋爱”的,黛玉羞恼不已,哪里肯答。

    邢岫烟笑道:“你这会儿子臊,明日怎么办?”

    黛玉却是不服人的性子,反问:“那大姐是如何谈恋爱的?”黛玉与她处久了,许多用词也是受影响了。

    邢岫烟叹道:“我都没恋爱就被选进宫去了,圣人当初又是个死要面子之人,他心悦我也是不肯先说的。所以,圣人哪有萧世子那样有情调呀!”

    黛玉道:“我瞧你们好得很,圣人对大姐再好不过了。大姐不喜欢那些礼教规矩,圣人竟是将大姐护着,一丝也不忍让那些世俗的风刀霜剑伤害到你。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不是看他说的什么话,而是他做的事,也看他在灵魂上对你的认同,大格局上爱护着你敬着你的心意。”

    邢岫烟讶异:“你竟会有这番感悟!”

    黛玉心想:若说好话,当初宝玉表哥说得可讨喜好听,但是他不会为爱承担,为爱努力。荣府当年轻慢她,但是她在朔方就算做过出格的事,她也是被宝贝着的。她也愿意回报他和他的家人对她的爱护。

    黛玉微微一笑,说:“大姐,我长大了。”

    邢岫烟叹道:“对呀,长大了。”

    黛玉看着她,面容带了一分庄严,说:“我会把握机遇,我会像大姐一样坚强、宽容、勇敢、承担,也会像大姐一样看待这个世界,会对百姓抱着理解和同情。”

    邢岫烟不禁看着她发怔,黛玉道:“姐姐从贫寒中走来,却一直很坚强,没有怨天尤人。姐姐从小承担着家计,也担起家人和姐妹的幸福。姐姐待人总有一份真心的宽容和理解,我也会学习的。”

    邢岫烟道:“我也没有这么好,我觉得玉儿才是个好妹子,才值得一切最好的,以后也定是平安幸福的。”

    姐妹交心自是赏心乐事。

    邢岫烟又从一个包袱中掏出两本册子出来给黛玉,只见那华丽的封面上是两个篆体的“春宫”。黛玉就算不看这类书,也知道这是传说中的“禁/书”,到底女儿家十五六岁是知事的。

    “姐姐,你怎么拿这东西来?可比《西厢》还让人说道。”黛玉紧张又羞怯地侧转过身去。

    邢岫烟看看黛玉宝宝,她现在做的事是不是崩仙子的人设?黛玉宝宝原著中至死冰清玉洁,连袭人当了屋里人,她也只明白袭人的月例升为二两,能被叫一声“小嫂子”而已,却不知她和宝玉比别人更亲密的肉体关系。所以,她自也不懂和未来姨娘争宠,不知口口声声心能给剖开来给她看的宝玉同别人肉体上身亲近,灵魂上其实也亲厚。

    但她还是要做污染神女的事了。

    邢岫烟笑道:“玉儿明日出嫁,洞房花烛时,男女之事不可不知。”

    黛玉脸红得滴血一般,邢岫烟轻轻说:“到时……你可别怕。这……男人嘛,不管怎么样,总是喜欢搂媳妇的。那个……你自己晚上看看书,有些图文解释的……”

    她将两本春宫放到黛玉面前,黛玉还在推拒,邢岫烟塞给她。她若是被哪个现代黛粉见了,怕对方登高一呼,群粉响应,然后来群殴她。不过,为什么她会有贱贱的成就感呢?

    黛玉怕是快要哭似的,邢岫烟拉过她的手捏着,笑道:“你还未见过我弟弟吧?”

    黛玉道:“回来后便没有出过门了,很是该上门去拜见义母。”

    邢岫烟笑道:“我娘自是知道你要忙着出嫁的,过些日子便能见,岂会非要急于一时呢?我弟弟很可爱呢。”

    黛玉温柔一笑说:“弟弟若像大姐,自然是极漂亮的。”

    邢岫烟调笑:“妹妹若想生个漂亮娃娃,看看我送的这书定是有用的。”

    黛玉嗔道:“姐姐都没有生娃娃,我只听说馥儿姐姐怀了宝宝。”

    邢岫烟笑道:“我不是等弟弟出生后再怀吗?不然他舅舅岂不是年纪比他小了,那可好玩得紧。”

    黛玉一乐,笑着说:“便有许多比我大的人该叫我姑姑呢!”

    邢岫烟知道是贾家那些族人中许多人辈份都比黛玉低,还有林家五服之外的族人现在因为林如海位居大学士,也有几房读书人过来依附,均是比黛玉辈份低的。

    黛玉这一笑,邢岫烟看着她绝世的容颜有些痴了,那是对于美的单纯崇拜,是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女儿”的一种骄傲之情,是女性骨子里的一抹温柔慈爱。所以,邢岫烟虽有男人婆的一面,但她和男人是有区别的。

    邢岫烟胸中涌起一股热烈的情感,说:“妹妹,我给你梳头发吧。”

    林家内中豪富,自然有徒元义工厂生产的玻璃镜子,姐妹俩到了镜前,邢岫烟在她身后,给她解了发髻,拿着暖玉梳为黛玉梳着一头乌发。

    邢岫烟美目泛着波光:“妹妹还记得吗?当年我还瞎着,妹妹也曾给我梳头发。”

    黛玉笑中含泪,说:“怎么不记得?我便觉姐姐的头发长得真好。”

    邢岫烟道:“那会儿我偏生还有白头发,总是美中不足的。”

    黛玉那时见到这样美的头发中竟然发现一根白发就忍不住叫了出来,邢岫烟是瞧不见的,忙让她帮着拔掉。

    黛玉当时却是心疼邢岫烟小小年纪就要撑起家计,损耗精力过甚,才至双眼失明、早生华发。她从白发中揣测其中贫寒出身的邢岫烟的女儿家悲辛,不禁偷偷为她抹泪。因还不知道邢岫烟傍上她的“皇帝叔叔”,心底更对邢岫烟有一分善良的爱护。

    两人此时均不由得想起从前点滴,黛玉道:“姐姐现在是再没有生白发了吗?”

    邢岫烟一边梳着黛玉的如瀑秀发,一边回视镜中的她,笑道:“如今是没有,将来我老了还是会有的。”

    黛玉有感无常,说:“花无百日好……嗯,现在不能说这个。”

    邢岫烟从镜中看她,虽然晚上灯火不亮,视线仍然对上了,邢岫烟道:“花无百日好,人无再少年,但若能爱你所爱,行你所想,珍爱自己的赤子之心,便也不枉了。我知妹妹其实最不喜世俗,萧家与旁的官宦之家不同,倒真是适合你,我想你的这颗真心,总不会被贱踏。这个才是姐姐最开心的。”

    “但也免不了别人不这么想,总会说道短长。”

    “上天给我们机会已经足够多了,还不能让人说一句不好吗?会说你的人其实都比不上你,不是吗?如果让你选择,是自己幸福好,还是成为那些不幸只能说道别人的人好呢?”

    黛玉豁然,微微一笑:“自然是自己幸福好。”

    邢岫烟将她的头发简单挽起,插上一支玉簪子,看着她镜中的如玉如雪的年轻容颜,说:“明日妹妹便要梳妇人髻了,头发这样全都盘起,倒也俊美风流。”

    邢岫烟又从包袱中取出一套宫廷秘制的胭脂和眉黛来,她平日不用铅粉,但是古代的胭脂、眉黛还会用上一些的。黛玉也是,从不用粉涂脸,她冰肌玉骨,白得会发光。

    邢岫烟又取了一条绣着鸳鸯并蒂莲的红盖头来,说:“回京后,我差点是忘了,如今我少动针线,只能给你和慧儿绣了红盖头,全我们姐妹当日敬拜过皇天后土,发下的誓言。”这是她们姐妹定亲时开始做的,在去朔方前就绣好了,一直放着,因为杨怀古的案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真的险些忘了。

    石慧那里早些天和就朔方来的一些小礼物一道送去了红盖头,但黛玉这边因为一道北狩了是不用送礼物的,一直没有给。

    邢岫烟展开红盖头,调皮地将黛玉的头盖住,红绸覆面,像是掩住了一世迷梦。

    邢岫烟掀起盖头,看着黛玉一张稀世俊美的容颜,邢岫烟漂亮的眼睛闪闪发光,调笑道:“娘子!”此时她正穿着男装,丰姿俊逸,倒真像一个翩翩绝世佳公子。

    “姐姐,你坏死了!”黛玉嗔道,握着小拳头抗议。

    邢岫烟却哈哈大笑,跳起了新疆舞几个经典动作,唱道:“掀起你的盖头来,我让看看你的眉~~~”

    黛玉看着她跳着欢快,又是害羞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唱完跳完,调戏完仙子,邢岫烟才觉心满意足,但将盖头叠好放在梳妆台上。

    黛玉就没有见过这么野这么闹的,从前的姐姐规矩多了,外表看着像是个诗书风流的大家闺秀,现在只怕是圣人将之纵得这般了。

    邢岫烟执着她的手,说:“妹妹记住,一生一世什么都可弃,莫负真心。不管是他对你的真心,还是自己的真心,其他的都没有这么重要。也不要为无常之事伤怀,因为人生无常才显得人生更珍贵。不要把有限的光阴耗废在感遇伤怀上,因为最令人伤怀的不是无常,而是上天给了你燃烧青春的机会,你没有燃烧,年华飞走,无常已至,无力回天。原是得天独厚的惊才绝艳却庸禄一生、违心一生活着,才是最可悲的事。”

    黛玉扑在她怀中大哭,却不是因为伤心。

    ……

    林如海秘密恭送帝妃二人从后门离开,他们不想声张,学士府自然不用大开中门了。

    徒元义在马车中看着媳妇,说:“你可别再多来姐姐妹妹了,不然,不但朕得给她找婆家,她要出嫁还得陪你出宫来瞧她。”

    邢岫烟呵呵:“我说我自个儿出来就好,偏你说要陪我一道来。”

    徒元义道:“朕觉得你不可信,不看着你,你在宫外瞎胡闹怎么办?”

    邢岫烟不满:“我何时瞎胡闹了?”

    徒元义说:“还少了?”她正经大事能处理得好,但是琐碎的小麻烦是不断的,性子中有鸡婆性,又是极其护短的。

    ……

    翌日,萧景云骑着通体雪白的骏马,带着庞大的迎亲队伍,旌旗招展地从定中侯门前往学士府迎亲。

    学士府前后鞭炮啪啪啪响,礼乐声阵阵,喜娘扶着新娘拜别了林如海夫妻。林如海眼中含泪,他终于养大了黛玉,并且看着她出嫁了,少不得叮嘱一番。

    林家五服没有人了,便由贾琏这个亲近的表兄背了黛玉出了学士府,送上那顶形象华美无比的花轿。

    如苏馥儿、石慧都是十里红妆让京都传为美谈,而林黛玉自然是也有各家添妆,包括贵妃的心意。前后居然有两百三十二台嫁妆,这还不算新娘的百万压箱银子和她产业的地契和作坊契书。

    定中侯府大宴宾客,一时多少才俊聚集,勋贵宗室、文臣武将、文武恩科同科好友、还有江湖侠客或世家均来了。聂家却是湖广人,聂夫人尚有亲兄长在世,自然赶了过来参加外甥的婚礼。萧景云敬酒敬到两眼也有些发花,还是萧侯帮忙解围。

    到了戌时末刻才回到新房,早前拜堂后就掀了盖头了,此时黛玉已在嬷嬷的帮助下洗漱,换了装束。

    嬷嬷丫鬟具都退了出去,萧景云看着媳妇喜悦之下有些傻了,他轻轻坐在她身边。

    黛玉见他一时不说话,压下羞意,问道:“你可是酒喝多了?”

    萧景云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黛玉扭过头去,说:“我好心问你,你偏又来!”

    萧景云握住她一只手,她轻轻挣了一挣,他自握得牢,她也由他。

    萧景云说:“我真没有想到,我能遇上你,你想过能遇上我吗?”

    黛玉摇头,萧景云道:“你别看我爹和娘一任玩心,其实我小时候养在祖父身边,他对我的教养极严。自我不满四岁起,每日四个时辰读书,四个时辰练武,余下的时间才是吃饭休息,非年节几乎不能休息。我很少出门去玩,小时候便是娘亲与爹爹在家,要带我去玩,回来祖父还是要教育我,不可荒废学业,耽于嬉戏。所以,小时候我很寂寞,真想有个人在我身边。”

    能考中文探花武状元天赋和勤奋都是必备条件。

    黛玉静静听着,道:“我小时候是有过弟弟的,但是后来弟弟没了,母亲伤心之下也走了。去了外祖母家,便是外祖母疼爱我,终和自己家不同。当时也极是羡慕旁人都有兄弟姐妹,偏我孤零零一人住在别人家。直到回了扬州,爹爹再不让我去外祖母家了,我可以自在些,但仍是寂寞。后来姐姐来了,我才过得开心。”

    萧景云笑道:“从前倒是娘子比我幸运一些呢,你有姐姐疼爱,我便没有兄长疼爱。”

    黛玉道:“可你有娘呀。”

    萧景云道:“以后也是你的娘了,我把娘分一大半给你。”

    黛玉微微一笑,说:“我可不能把姐姐分大半给你,姐姐是圣人的。”

    萧景云笑道:“你姐姐是圣人的,娘也是爹的,但你是我的……嗯,我也是你的。”

    他揽过她,拥在怀里,说:“娘子,你喊为夫一声夫君好吗?”

    她犹豫了一会儿,喊了一句,他轻笑说:“娘子,时候不早了,咱们早点歇下吧。”

    他放下了红帐,拥了她倒下,随心而行,但两人都是生手,这事却也要技术的。萧景云也不嫌尴尬,从枕头底下翻出他爹送的孤本图册来研究翻看。

    黛玉瞧了不由得好笑,心中想起贵妃大姐昨日偷偷和她说的关于相公的通房小妾之类的事。

    黛玉也不说破他的糗,只说:“你……你昨日没细看……”

    萧景云笑道:“我怕晚上想你睡不着,今天反而误了大事。”

    终于研究了精髓再试,他才如愿以偿,中途有时又看看,黛玉也没有精神管他了。洞房花烛夜的美妙自难用言语尽述。

    ……

    寒冬腊月,家家户户都准备着年节之事,明日又是腊八了,官道之外倒是人来人往,不下于春秋繁忙之时。

    京都南城门外,衣衫蓝缕的一僧一道行乞,行人见了他们,有的同情,有的厌弃,但是乐于与他们攀谈的却是不多。

    癞头和尚茫茫大士观京都气象,叹道:“这京都王气果然不同凡响,你我可得小心了。”

    跛足道士渺渺道人说:“但贫道见这王气实在奇怪,甚不合术理。二十年前,你我便推算出中原终究运尽,也正合唐时《推背图》三十三象‘丙申巽下兑上大过卦’。其有谶言:‘黄河水清,气顺则治,主客不分,地支无子’,颂曰:‘天长白瀑来,胡人气不衮,藩离多撤去,稚子半可哀’。可见‘真龙出关外,反客为主,实气数使然也。’”

    茫茫大士道:“即便关外将出真龙,与我等修士却无干系,那神瑛侍者与补天石历经红尘之事才是要紧。”

    渺渺真人叹道:“八年多以前,一场天地异象,我们竟然被震得损了修为,在山中困顿八年方出!可见若不早日修成正果,我们也不过是蝼蚁!”

    茫茫大士道:“如今却一直得不到警幻仙姑的指示,若非我们被困八年,误了仙子大事,仙子发怒,不再渡我等修得仙身了?”

    渺渺真人哀叹:“你我好不容易修成如今这模样,怎么能轻言放弃?警幻仙姑说过,若我们助神瑛侍者历红尘富贵之梦,赤瑕宫当也会有所提携。”

    一僧一道自然谨仰位列“阐教十二金仙”的赤瑕宫的灵虚真人,那可是仙道正统圣人元始天尊门下入室弟子。

    茫茫大士却道:“便是帮了补天石一场,娲皇宫若是念我们一分,也是好的。”

    一僧一道想要进京都城去,但是守门官兵却不让,但是他们哪里拦得住二人?

    一进城,两人就往富贵人家云集的西城行去,原是想去荣宁街,但是未到荣宁街就见有贫寒百姓蜂涌往一个方向,壮年男人和老弱妇孺皆同行,京都官差衙役见了也只维护一下秩序。

    茫茫大士拉住一个百姓,问道:“贫僧有礼了,敢问这位小哥,前方发生何事了?”

    那位小哥虽也急着去,但是看一僧一道衣衫蓝缕生出同情之心,道:“前方是定中侯府,昨日侯府世子娶了世子夫人,侯府大喜正在施米施药。贫寒百姓去了,无论男女老幼均能分到一升米呢,听说侯府还请了三位大夫为贫寒的生病百姓看诊,诊金由侯府垫出呢!你们二位也可以去看看头和脚吧。”

    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不禁心口被捅了一刀,这是说他们的癞头和跛足吧。

    渺渺真人脸上仍挂着高人的微笑,叹道:“当真是积善之家了。”

    那小哥有几分骄傲,道:“可不是吗?这上一任侯爷可是镇北大将军萧朗,现在的侯爷虽然有惧内之名,但人还是不错的。如今萧家世子娶得如此佳妇,自然是积善积了功德之故了。”

    茫茫大士笑道:“你又知道他们娶的是佳妇了。”

    那小哥道:“这满京都少有人不知道的!萧世子娶的可是文渊阁大学士林如海的千金!林家也是积善人家,时常施粥施药的。”

    “你说什么?”

    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到了定中侯府附近,就见百姓排起长长的队伍领米,府外搭起了棚,有三位大夫给贫寒百姓看病。

    两人混在人群中,不久又瞧见了侯府大门中出来一对丰姿俊美的中年夫妻,贵气而潇洒,正是萧侯夫妻。

    百姓们便要跪下,萧侯摆摆手,说:“大家不要多礼了,天气寒冷,领了米就回家准备过腊八吧!”

    “谢谢侯爷!”

    萧侯笑道:“不用谢!要谢就谢皇上和太上皇吧!太上皇给我儿指了门好亲事,我儿娶得佳妇,本侯开心!萧家世沐皇恩,本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恭喜侯爷和夫人!”

    “祝世子与新奶奶百年好合!”

    “世子和新奶奶早生贵子!”

    “侯爷子孙满堂!”

    百姓们纷纷说着吉祥话,萧侯在百姓间拱着手,笑成招财猫。

    “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