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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杨氏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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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母这边是女眷摆了饭, 她折腾一通邢夫人和王熙凤, 心底气顺,却听人来报, 宝玉在东院又受了二老爷的打。

    王夫人因归还欠银之后一直缠绵病榻, 贾政具是不管的, 现在东院没有人能帮着宝玉。

    贾母一阵心惊肉跳,一大把年纪了, 也要丫鬟媳妇的搀扶下出屋来, 就见焙茗扶着宝玉回来,正要过来给她请安。

    贾母忙扑过去, 老泪就流下来,说:“宝玉,伤着哪了?”

    宝玉脸形削瘦,气色苍白,说:“也不曾怎么伤着,便是写的文章不合老爷的意, 用戒尺打我两下。”

    自从麝月惨死于眼前,在理智的时候, 宝玉也有过忏悔,那好好的女儿家竟是这般香消玉殒。他也梦到过她,但是他由于看到过她死前的惨状, 却是极怕梦到她的。

    宝玉想和女孩儿在一起, 但是此时贾政没有被点学政, 八品官的差事也不怎么上衙去, 具是在家教导一子一孙。宝玉一见贾政就如鹌鹑,读到四书五经就头疼,便是有些聪明灵性,也不能将书读到贾政的要求,更别说写出宝玉极度厌恶的八股来了。

    贾母骂道:“那个孽障怎么这般狠心!”

    宝玉可怜兮兮,说:“劳老祖宗忧心了,老爷也是为了我好。”

    贾母又让丫鬟们簇拥着他,给他上药,贾母心想政儿那孽障再这么逼宝玉,只怕又要像珠儿一样被他逼死了。她可就这么个宝贝疙瘩,他出生前一夜,她还梦到过神仙,说宝玉是个有来历的,一定会有大造化。

    现在又何必逼他做不喜欢的事,政儿真是糊涂的。

    贾母又让送上邢夫人从邢府带来的宫里的精致点心,而宝玉现在还吃不下,便到带去他屋里了。

    邢夫人也是将这些都瞧在眼中,心中一阵子郁闷。而宝玉真有几分怜惜女儿,这些宫廷糕点多半分到了他屋里的丫鬟手里。不过,这些丫鬟也多是学精了,好处是会拿,但是见识过麝月之死,给他吃口胭脂未必会拒绝,一起洗澡什么的却大多不会答应。

    而李嬷嬷在院中盯着,更是少有人敢做这个幺。

    翌日,贾政来给贾母请安时,贾母就责骂起来,贾政错也认,头也磕,但是对宝玉读书的事却不让步,贾母也不禁恼怒。

    “你也要这般忤逆我吗?”

    贾政道:“老太太息怒,但是儿子膝下就环儿和宝玉,环儿已入士,且又得到不错的差事,儿子倒暂时放心。唯有这宝玉,将来该如何?”贾政虽然贪恋兄长爵位,但是在原著中他也有感家族倾颓之象,此时二房在家权之争中落败,他的脸面也无了,自然更加理智。

    贾母道:“便是归还欠银之后,赦儿他们胡闹,查抄了那么奴才的家,环儿有份,你们也留了不少。不论如何,琏儿和环儿敢不照应他们兄弟一二?便是没有他们,还有我疼着宝玉。造化来时定是会来,他还不满十七岁,还早着呢!戏文里姜子牙七十多岁才出士,你何苦现在这般逼他?只让他松快这几年都不行吗?昨日他那手肿成那样,也亏你下得了这个毒手!”

    贾政道:“今日松快,明日何来造化?”

    贾母心中盘算着,元春已经回家了,算是废人一个,总要给宝玉一个尊贵的身份才是,只有探春了。今日她还跟着凤哥儿去了邢府。

    贾母也听说邢岫烟怀孕了,只怕不能侍奉君王。她都当皇后了,总该用些知根知底的人了吧。当年不提携元春,贾母如今想想元春年纪确实不太合适,但探春才十五,模样才情样样好,就是个庶出,当年才没想过她。

    贾母让贾政起身来,与他从长计议。

    贾元春全程在场,听了贾母有送探春进宫去的打算,羞愤欲死。探春大选已经落选了,贾母却仍不死心,要做这种谋算。

    贾政也是听说过那邢忠无才无德,生个女儿被皇帝看中,才至如今荣宠,若说他不羡慕也是假话。

    此事贾母愿从邢夫人和王熙凤身上下手,好让她们推荐探春到承恩公府,再进一步到达皇后跟前。虽然贾母极度讨厌邢岫烟,但此时却不能闹翻脸。只要探春可以帮助二房东山再起,帮助宝玉谋得富贵,等待他的造化到来,让贾府重拾从前的富贵,她这老婆子委屈一二也无妨。

    贾政晕乎乎出了荣庆堂,贾母却看看元春,说:“若是你得用,府中也不用提拔一个庶出的。”

    元春的心像是被狠狠撕了一下,只低头说:“孙女不孝,让祖母劳心了。”

    贾母道:“你也无须说这些没有用的,你且先好好教导你妹妹,宫廷礼仪规矩和宫里的人物关系都不能少。”

    元春脑子像是被雷霹了一下,这是真要将她当教养嬷嬷用了,就像她进宫前请了两位放出宫来的嬷嬷来教导她礼仪规矩。

    原来祖母和父亲不避着她谈是因为要用到她,元春自来有一股子骄傲,但是她最后一点生存的空间,都要经历着这样的风刀霜剑。

    元春只有福身应道:“孙女明白了。”

    正是贾母打起这个长远的主意,这个年时,竟然对邢夫人、王熙凤好到让她们都觉得自己是宝玉。连年礼,贾母都从自己的私库中搬出从前舍不得见光的宝贝,让邢夫人当年节礼送往邢府。

    邢夫人想,一定是娘娘封后和她娘家兄长封国公的原因,头脑简单的她就高高兴兴的把那些宝贝真往娘家送了。这个刻薄小心的大太太对上和皇后娘娘拉关系有关的事却是一点也不小气的。她现在还是天天烧香敬菩萨,保佑皇后娘娘。

    直到开春时,贾母关心皇后娘娘,提起送探春小选进宫去皇后娘娘身边当差,为娘娘分忧的事,邢夫人才反应过来,却是后话了。

    ……

    除夕时,宫中大宴,也与往年没有什么不同,皇后因为有孕在身,并没有坐很久,而皇上也礼节到位就陪皇后离去。

    黄昏时分,外头烟花爆竹声不断,宫里宫外,天空璀璨繁华。

    大公主徒欣却是摸到静思宫门口,守门的太监见大公主过年过来,对母亲也是至孝,最重要的是大公主拿出了重赏银两。心想大过年的,给她们母女见一面也是他积阴德,况且,现在宫中还真有人在乎庶人杨氏如何吗?甚至皇上对大公主和大皇子也是不太在意的。

    于是徒欣就这么偷偷摸进了静思宫,自然是没有什么人照顾杨皇起居生活了。但是杨氏自婴儿起就被杨家抱养,后来当上王妃皇后。她就算亲生父母再贫寒,自己是从没有劳动过的,屋子里一团糟,甚至还有一丝腐臭。

    徒欣顿觉落下泪来,杨氏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盖着半旧的被褥。

    “母后……”

    杨氏听到她的声音,身子动了动,转过头一看,昏暗的光线下徒欣泪流满面在她跟前。

    “欣儿!”

    杨氏轱辘着从床上翻坐而起,拉着徒欣上下打量,又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

    母女俩哭了一会儿,杨氏问道:“现在外头如何了?那个贱人是不是更得意了。”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女儿千辛万苦偷来见她,久未见面,她关心的不是女儿现在过得如何,在宫里有没有受虐待——尽管没有,而是追问她所嫉恨的人的现状。

    徒欣哭道:“父皇已经立那贱人为后了,过年后会举行封后大典和祭天……”

    杨氏咳了咳,咬牙切齿:“封后大典……祭天……他便从未为我举办过,他一句话立我为后就算是恩典。说是要省下银子办实事……”

    徒欣抹了抹泪,说:“母后,你在这里……每天……吃得饱,穿得暖吗?”

    杨氏心中一酸,太监宫女倒没有饿着她,但是和从前掌后宫大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也少不了去的日子就差多了。

    杨氏道:“徒欣,你记住,母后沦落至此,都是那个贱人害的,有朝一日,你一定要为母后报仇!决不让贱人好过!她得意不了一辈子的。”

    徒欣哭道:“母后,我……我做不到……”

    杨氏道:“晖儿呢?他为什么不来?”

    徒欣道:“我也好几天未见晖弟了,只怕他是去参加宫宴了。”

    杨氏道:“你想办法让他来见母后,我且会交代他的。”

    徒欣想了想近来听说的事,便一边哭一边告诉杨氏,下旨废后的事杨氏知道,但是关于她不是杨怀古和董氏的亲女却是不知,而杨氏一族此时的下场她也不详知。

    杨氏此人当真是不堪为女,不堪为母:在徒欣主动提起之前,她只想着自己的怨毒嫉恨,一时不关心儿女的长远计也罢,那养育之恩的娘家的灾祸也一时起不起。

    杨氏此时听到杨氏一族的下场是三司公审的结果,勾结外族,侵吞皇家财产,她心底才充满着绝望。绝望之下更不愿接受现实,她又恨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娘家,如果她娘家不犯事,她如果不是杨家女,而是更得用的勋贵家的女儿,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尚不知自己真不是杨家之女,而她若没有杨家的抱养,也不过会沦为普通的农女,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识字。

    徒欣没有将母亲的身世的风言风语告诉她,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杨氏交代一定要女儿将儿子带来见她。

    ……

    徒欣是正月初一时见到徒晖的,是慈仁宫一众主子一同去上阳宫给老圣人请安时。而唯二的两位皇子自然是从东五所过去上阳宫的。

    帝后今日没有坐御辇和风辇,而是乘了特意打造的八抬软轿过来,帝后同轿。皇后现在怀有身孕,若是要稍稍远行,皇帝都陪在她身旁,就担心万一有什么意外。只要有他在,就出不了意外。

    徒元义和邢岫烟一起陪坐在右首位置,老圣人一脸笑呵呵的,至于他眼瘸造成徒元义和杨氏的婚姻悲剧,他是还是没心没肺的。现在他的主业可是修《乾正大典》,可没有心思追究十几年前的事,在他看来一个女人而已。这是古代的现实,不是用现代的道德标准好评判的,杨氏可以博命,但是愚蠢和对至亲之人尚且自私狭隘的性子与她的荣华富贵地位严重不匹配,便成了原罪。

    徒欣远远看着父皇和那贱人与皇祖父说笑,心底不是滋味,现在她再不是骄傲的嫡公主了,甚至她连没了娘的徒悦都不如,她是庶人杨氏所出。德妃已经病逝,就在北狩期间,之前一直停灵,徒元义回来一揽子的大事,也只是吩咐按四妃之礼安葬。

    徒欣悄悄摸到徒晖身边,拉了他溜出大殿来,到了僻静之处。

    徒晖问道:“皇姐最近……还好吧?”

    徒欣道:“我不好,但我看晖弟还好得很。”

    徒晖不能说没有受杨家的事、杨皇后的事影响,但是徒元义前两日还去过一回东五所,跟他说了两句话,让他好好读书。

    他的身份与从前大不同,从嫡成庶,但还是皇长子。

    徒晖也不禁落寞,说:“事已至此,又能如何?皇姐……也看开些。”

    徒欣冷笑:“看开?我是不是要叫那贱人为母后?”

    徒晖道:“皇姐,你不要口没遮拦。外……杨家的事与……与她无关,杨家定罪证据确凿,他们也全招认了。不管我们与杨家有多亲的关系,我们是徒氏子孙,这大周江山是我们的祖辈打下的,杨氏所谋之事,都在挖徒氏江山的根。我们身为徒氏的子孙,怎么能因为叛逆被清除之事也生恨?我们可以同情,但是春秋大义、大是大非上是绝对不能错的。”

    这也是徒元义的意思,当日他与徒晖说的话,强调他是他的儿子,这才是第一位的。若不是这个放第一位,那么当杨家的人,叛国贼的后裔,尽管杨氏是抱养的,也是要受牵连的,那么充作官奴都是轻的。

    徒欣怒道:“我不管这些!我只看到那贱人取代了我们母后!”

    徒晖道:“你一个大周公主,口口声声贱人,你的公主教养礼仪呢?她是当上皇后,但是外祖家几十年前就与外族势力勾结,这是事实呀,跟她有什么关系?是她让杨家这么做的吗?我知母后可怜,但是母后自己便没有责任吗?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一个人在怨恨,但是你除了用这种根本就没有意义的仇恨能干什么呢?书上说物必先腐而后虫生,杨家若是忠心耿耿,且就不说忠心耿耿,只要他们不勾结外族,阴谋颠覆我徒氏江山,杨家就不会有事。如果母……亲懂得怎么好好在后宫生存,有……有她的气度才华,父皇也不会做得这么绝。”

    徒欣怒道:“你这个不孝子!你竟说出这种话来!你为了富贵,便不知母后的死活了吗?”

    徒晖说:“我何时不管母……母亲的死活了?”他都给送饭和看门的太监一些好处,只求杨氏过得好一些。

    徒欣说:“你竟然为那贱人说话!”

    徒晖道:“皇姐,还要我提醒你多少遍,我们姓徒,我们是父皇的孩子!我们从小到大得到不一样的待遇都是因为我们是父皇的儿子!对母亲是要孝顺,但是对给我们一切的父皇便不用孝顺了吗?况且,除了孝道,还有忠义,父皇是君,我们是儿臣,对君便不用忠了吗?”

    徒晖从小读的书对于忠孝自然是有排位的,加上徒元义和他说过话,他也重新找到自己的定位,不然怎么活呢?日子再痛苦还是要过的。

    徒欣哭道:“你知道母后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徒晖问道:“母……母亲她怎么了?”

    徒欣道:“母后她吃不好,睡不好,穿着旧衣服,大冬天连热水都没有,还病了,她很想你。”

    徒晖不禁心底一酸,忽说:“我们待会儿去求父皇,今天是大年初一,求他让母后也过个年,让我们去看她。”

    徒欣冷笑:“父皇会同意吗?只怕你不提还好,一提更没机会见着母后。我知道,晖弟这是想另攀高枝了,你竟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

    徒晖道:“皇姐何必这么说?”

    徒欣道:“那你敢跟我去见母后吗?”

    徒晖到底还是关心生母的状况的,哪里能不应?

    到了下午宴席散后,便与徒欣寻个空档偷偷前往静思宫。

    徒元义午时正在寝殿哄下某孕妇午睡,就有赵贵来有事禀报,他轻手轻脚出了寝殿。

    赵贵躬身道:“大皇子和大公主前去静思宫了。”

    昨日徒欣去探望杨氏的事他也知道了,这后宫中少有他不知道的事,现在杨氏之事更是下头人人会想踩,告密博个出头是低下人的正常心理。

    原本徒元义也理解孩子,但是欣儿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徒元义说:“看看杨氏会做什么,到是一五一十向朕禀报。”

    徒元义厌恶杨氏,但是这段婚姻同样不是她做的主,而老圣人却是他的父亲,他也不能责怪他。可他自己又有什么错呢?他不是自己想娶的,也从来没有爱情承诺,这不是秀秀说的现代,能平等离婚,便是可以杨氏也未必欣然接受离婚。杨氏如此拎不清,他至今没有赐死她,已是极限。

    却说徒欣和徒晖去见杨氏,守门的太监还是放他们进去了,当然一边收好处,一边又将他们卖了。

    杨氏看到徒晖又一阵激动,然后再说起她的怨恨,反正是和昨天一样,灌输他,是邢岫烟害了她,害了杨氏一族,那是个贱人。

    这些徒晖根本就不想听,不禁对杨氏温言相劝,说的也是劝徒欣的那翻话。

    杨氏凄励地叫起来,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徒晖不禁蒙圈了,捂着颊,想起自己悲剧的亲情和爱情,也不禁泪流满面。

    杨氏巴掌打下去,不禁惊呆了,徒欣也吓得噤若寒蝉。

    杨氏慌了手脚,又想去碰徒晖的脸,徒晖避开了去,说:“母亲,虽说子不言母过,但是一个从来看不见自己过错的人,又怎么进步呢?你不进步,又怎么比得上别人呢?你若……比不上别人,你如何怨恨父皇不爱上你呢?”

    杨氏戾声叫道:“你不是我儿子!我白白生养了你!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不孝子!”

    说着,她一掌一掌地拍在徒晖的身上,徒晖跪于她身前,堪堪忍受住,还是徒欣被吓坏了,去拉杨氏,没有想到杨氏正当疯癫时刻,连这个女儿都被刮了一掌。

    她发现时,又抱住女儿,说:“欣儿,你疼吗?母后没有看清楚,对不起,让母后瞧瞧……”

    徒欣落下泪来,说:“母后,你不要打晖弟了,欣儿害怕……”

    杨氏说:“好,母后不打了。”

    杨氏又让双颊红肿,还有被指甲刮伤脸的徒晖站起来,说:“母后不求你有多孝顺,但是你身为人子,母亲的血海深仇不可不报!”

    徒晖惨笑,说:“我……我虽是母亲的儿子,但我姓徒,不姓杨。我会尽量让母亲好过一些,将来也会照顾皇姐,但是伤害父皇和徒氏江山的事,我是会不做的。”

    杨氏凄厉地仰天大笑,徒晖抬头看了母亲一眼,他也知道母亲怕是疯了。

    “孩儿不孝,叩别母亲!”说着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来,然后拉了徒欣要出屋去。

    杨氏见徒欣要走连忙去拉,她紧紧拉住徒欣的手不放,抓红了她的手腕。徒欣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徒晖将皇姐拉出来,但是手背上也好几道血痕。

    徒晖双夹颊红肿、徒欣也颊上有个巴掌印,手上还伤着,出了静思宫且不细述。

    杨氏看到儿女走了凄声惨叫,然后在宫内哭了半天。徒晖不肯为她报仇,她越想越不甘心,只有自己才能报仇,但是她出不去静思宫,也近不了那贱人的身。

    杨氏想起自己的一生,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深深的爱上他了,嫁给他那一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而他登基后,越来越卓尔不凡,犹如谪仙,她更加迷恋无法自拔。为什么,为什么不爱她,为什么要负她?她才是他的妻子呀!

    她不会让那贱人得到好下场,她将化身厉鬼,夜夜折腾她,她要撕碎她的灵魂,将她抽筋扒皮磨碎了骨!

    是夜,杨氏找不到红衣,在额间系了条红巾,于静思宫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