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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决不妥协
天机老人震惊的豁然起身，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够禁锢住人的七情六欲的？
到底是什么……
但却又有着一丝诡异的不同寻常。
楚澈眼眸微眯，眸底划过一抹暗沉，声音冷了一寸：“可是绝情丹？”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在王府中阿夙拿出来后被梁玉讨要去的那粒绿色小药丸——绝情丹。
“非也。”天机老人摸了摸胡须，摇晃着头，“绝情丹只可断其情根，小儿女情仇的玩意儿罢了。”
沉吟片刻，天机老人嬉皮笑脸的神情多了一丝复杂，问道：“她可是不曾笑过？”
“是。”楚澈回答的很快，自他与她相识，从未见她笑过；而他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她可是不曾哭过？”天机老人又问。
楚澈回答：“是。”
“她可是不曾怒过？”
这一次，楚澈没有很干脆的回答，他略微思索，有些犹豫道：“有……过吧。”
那一幕，少女似乎愤怒的画面深刻的刻在他的脑海。
皇家狩猎节那日，他被几波人追杀。
他清晰的记得，他被伤到的那一刻，少女毫无保留的愤怒。
少女那般愤怒到了极致的模样，犹如一颗刻在他心尖上的朱砂痣，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心也抑制不住的滚烫起来。
听到楚澈的回答，天机老人微楞，“真的？”
“嗯。”楚澈点头，“晚辈被刺客所伤之时。”
天机老人抿了抿唇，想了许久，一会将目光放在楚澈的身上，一会放到夙不悔身上。
良久，才开口道：“具体的老夫也不太清楚，老夫被她的灵识赶了出来，只能隐约推测出，她的七情六欲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但是……”
天机老人顿了顿，语调扬了几分，神色更复杂了，“似乎被禁锢七情六欲有几缕从中逃了出来，然而存在感却是格外微弱，奄奄一息。”
说完，天机老人复又抬起头望着楚澈，目光有些欣慰，继续说道：“可见，她对你是真心。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竟会因为你受伤而激发出被囚禁的七情六欲中的——怒。”
“小澈，你跟你娘亲一样有眼光，她是个好女娃娃，只可惜她不是煞星。”天机老人欣慰道，拍了拍楚澈的肩膀。
“自然，晚辈眼光是最好的。”楚澈没有谦虚，心中钝疼，薄唇轻逸出几个字：“她是这世间最美好的。”
楚澈此时此刻心情复杂多了极致。
有酸楚，有心疼，有无奈，有惊疑，有自豪，有难过，有快乐。
多种情绪诡异的揉在了一起，却又十分的和谐。
“可有法子解开那禁锢？”楚澈薄唇微启，目光垂了垂。
天机老人惆怅了，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或许你就是解开那禁锢的关键。”
这么说不无道理，毕竟那小女娃都有七情六欲其中几缕逃出了那禁锢，似乎是受了重伤，而小女娃也的确是因为小澈——竟然愤怒了。
可见，小澈许是有几率能解开吧。
但，七情六欲竟然能被禁锢，当真是世间奇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到底是什么……
天机老人陷入了这个问题的死胡同，他反复思考的时候，楚澈悠扬的声音又淡淡飘来。
“前辈可知晓一种怪病？闻到血之后会失去理智，力量会爆发数倍，瞳仁会变成赤色，且见人就杀，并吸食人血，清醒之后不会记得病发之时的行为。”
楚澈难得的一连串说了这般多，天机老人更欣慰了，暗道果然破处就是不一样。
以前在他面前的小澈跟个闷冬瓜似的，他说一大啪啦都口干舌燥了，小澈也只会在愿意赏脸的时候回个“嗯”，哪会主动问这么多问题哟？
哎！破处了就是好啊！
年轻人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像个闷冬瓜多不好！
然后，天机老人欢喜的回答道：“不知道。”
楚澈：“……”他一时有些无法正视天机老人忽然扬起的猥琐笑容。
“跟你的赤炎差不多嘛！不过我窥探了她体内并没有赤炎这种东西！”天机老人很肯定道，“不过吸食人血这个还是有点……惊悚。”
天机老人毕竟见多识广，除了觉得这个行为有点惊悚，也并未多想什么。
闻言，楚澈没有多言，唇瓣紧抿。
若是连天机老人都不知晓，恐怕这天下无人知晓阿夙的怪病到底是和……
楚澈敛了敛眸，胸腔上浮上一丝烦躁。
“哎，真是难夫难妻啊。”天机老人适时的感叹道。
然后，又抬起圆溜溜的脑袋，一双小豆眼朝楚澈望去，“小澈，来，让老夫看看你的身体有好转没？”
也不待楚澈的同意，天机老人便先下手为强了。
渐渐的，天机老人神色越来越难看，小豆眼里揉入怒火，怒不可遏道：“你就是这么糟蹋你的身子的？！看来你是真不想活过二十了？！”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天机老人简直被楚澈身体的败坏给吓懵了，他走南闯北各种给楚澈收集珍贵的药材，怎么这身子倒是越来越差了……
“还有你的内功怎么退了这么多？！这到底怎么回事？”
天机老人又气又心疼。
瞧着圆滚滚的小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楚澈眼睑垂下，唇瓣紧抿，舌尖抵出几字，“无碍的，晚辈有分寸。”
“你有分寸个屁啊？有分寸会把你自个儿的身体搞成这样？你知不知道？若是一个不慎，你当时可能就嗝屁了！呜呜呜，你知不知道你这条命多金贵？多少人想续着你这条命？老夫和晋七爷为了你这条命奔东走西，你却这么糟蹋！哎哟喂，气的老夫心肝都疼了……”
楚澈不搭腔还好，偏偏这么一说，天机老人更是语如炮弹一连串的炮轰出来。
说着说着，又伤心的呜呜大哭起来。
楚澈无奈，只觉心中五味陈杂，心底涌上来丝丝缕缕歉意。
这么多年来，天机老人和晋七爷的确为了他这条命付出了许久……
他们二人于他而言，有再生之恩。
他虽沉默寡言，却一直心底将他们奉若长辈，也份外珍惜这条被他们所珍重的命。
只是——
在阿夙的事情上，他决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