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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战争胜负的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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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三章 战争胜负的计算

    大军在移动中怎么防守——这问题对21世纪的人来说不是问题。21世纪的人会回答两个字:坦克。宋代的人……赵兴回答是:武兴车。

    赵兴在利用器械上,整个大宋不做第二人想。他利用武兴车作为外围掩护,缓缓推进,行进的速度虽然慢,但每次帅范的骑兵冲进身边,赵兴都能利用望远镜的预警作用,提前一刻发现,而后在眨眼之间布设出一个利用车辆的高度形成的梯形阵地。

    面对层层喷射火力的宋军刺猬战,帅范每次的突袭都达不到预设效果,每次交手他都得到了五比一甚至十比一的伤亡效果,随着战事的继续,当赵兴还剩下半数棋子的时候,帅范只剩下最后一枚棋子了……

    这种推演效果颇令帅范无可奈何,他不甘心的吆喝:“再来!”

    赵兴招手呼唤飘天文学、厢车等布设锯齿防御阵地;只要我们预先有迟滞辽国骑兵的方法,在相同的兵力下,火器胜!

    然而,限于火器部队的移动速度,胜利后的步兵无法追击以扩大战果。”

    这个结果给了曹煜与张敦礼一点信心,但他们惊喜还没过,赵兴又嘟囔起来:“再来,我又想到了一种战法,把我的军队分成相互呼应的几块,每一块都处在彼此可以火力支援的距离,这样形成交叉火力,也许你的处境更惨。”

    帅范挽起了袖子:“步兵对上骑兵,你不凝结成拳头。还要分成小部队,看我怎么教训你?”

    “集群,战斗集群,我刚才想到这个阵型的时候,脑袋里闪过这个词,虽然是小部队,但如果我们手头兵力多了……”

    帅范眼睛闪亮:“这么说,这种新战法是指挥大军团的战斗方法——你地一支战斗集群可大可小。大了可以上万,小的到一个都五百人,是吧?”

    一个指挥是一个作战单位,也就是一枚棋子。

    赵兴用六枚棋子成雁形阵向前推进,帅范看了一会,回答:“如果你要保持这种阵型向前推进,我没法跟你打。侧翼进攻,你的一层雁翅可以稍作抵抗。让另一侧的雁翅排列好防御阵型,而后那层雁翅透过防御阵型缝隙退入阵中,如此一来,我跟你拼不起消耗了,因为火枪的威力会让我损失大于你。

    如果我从前后进攻。你的雁形阵层层推上来,弄不好我的进攻部队就要被你整体吞下……然而,这种队形对行进速度要求很高,需要一边走一边不停的整队。我不认为你能保持这种阵型走一整天。”

    赵兴这里展示地是行军队列的瑞士方阵,这种阵型确实存在着帅范所说的弊端,在行进当中要时时停下来整理队形,但它确实能够一整天都保持这种队形,层层推进。

    所以赵兴的回答就两个字:“我能!”

    “雁形阵?!”曹煜与张敦礼不约而同喃喃自语:“孙子兵法只记载了数个阵型,虽然后人又因此创造出一百多个阵型,看来最有用的还是那‘古老十三阵’。”

    念叨完,曹煜又意犹未尽的补充:“赵兄遇到骑兵的时候。布设的阵型不就是衡轭阵吗?阵地防守用地是圆形阵,或者方形阵,如此说来,孙子号称‘兵家之祖’,果然名不虚传。”

    “没有那么多的阵型变化,所有的阵型都是方形阵变化来的”,赵兴回答。

    “方阵,怎么会是方阵……?”曹煜沉吟片刻。突然又问:“赵兄。小赵,听我族弟张田说。你在广州曾翻译一些国外的书籍,有一篇西洋军事书,你说洋人有阵法吗?”

    赵兴冲帅范一笑:“看来这两位关注过《海事新闻报》,没错,西洋人也有阵法,帅梅州说天下阵法出自于方阵,是因为天下第一个诞生地个阵型是古埃及方阵,它诞生于比咱们夏朝还早两千年的远古。

    除了古埃及方阵外,西洋还有许多阵法,都脱胎于大大小小的方形阵,而我们恰好翻译过几部西洋阵法书。

    没错,现在的欧洲是一个连农民都学剑地时代。我们这里的官员聚会是吟诗作乐,那里的官员聚会是比武角斗。这一文一武,说不上谁优谁劣,但从他们喜好的宴会方式看,可见其武事上的繁荣。

    此时的西洋,关于武学的书浩如烟海,我在广州倒是组织人手编撰了三部西洋兵法书,其一是西洋阵法图,介绍各式西洋阵法,然后是‘西洋剑术’,介绍西洋训练战斗武士的技巧,再就是西洋类似武经七书地那部‘攻城大全’。

    张田走的时候,关于西洋阵法的书刚刚刻录完毕,还没有刊发,他瞥过几眼,后来这三部书是我广南武经学堂必修的三本书,从武经学堂出来的学生必须知道西洋人是怎么打仗的,以免他们遇上后,表现的不知所措。”

    帅范插嘴:“我记得西洋阵法——其一为古埃及方阵:按使用武器的种类不同将步兵分为长矛队、短剑队、狼牙棍队、投石队、弓箭兵队等组成一个大方阵,战车在前冲锋;两翼是游骑,没有严格地队形……

    其二为亚述方阵:盾牌兵在第一排,弓箭兵在第二排,后面是长矛兵;有时弓箭兵在最后一排,前方地长矛兵便跪下以利其射箭;战车和骑兵均在两翼……

    其三为多里斯步兵方阵:又称希腊步兵方阵,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时代(公元前8世纪)出现:横列,第一线是贵族重装甲步兵以长矛、短剑攻击;后面数排是其奴仆组成的轻装步兵,以标枪、石块进行辅助投掷攻击。

    除此之外还有雅典步兵方阵、马其顿方阵、‘飞行纵队’方阵、斜切战斗队形、罗马方阵、瑞士重装步兵方阵……对了‘飞行纵队’方阵是由亚历山大在高加米拉之战中排出,看着象是一个空心地大方阵,但其在正面、两翼都可以构成正面,防备来自各方的冲击……大人可以搞到‘飞行纵队’方阵的配置吗?”

    一名一赐乐业参谋出列。叙述书里面的数据:“飞行纵队方阵配置如下,……;我认为其中最值得关注的是瑞士重装步兵方阵——每个方阵大致为2500人,50排乘50列,或35排乘70列,通常用3个方阵呈品字形排列,方阵士兵严格保持阵形;遇到翼侧攻击时停下,士兵们将长矛平放指向不同地方向,故此具备了全方位的防御能力。”

    帅范继续补充:“本次战斗。我们测试了线式战术队形、纵队战术队形、散兵线战术队形。除此之外,我们还试验了瑞士重装步兵方阵,效果都很一般,现在迫切需要搞到‘飞行纵队方阵’,大人曾经说过,或许飞行纵队方阵是应付骑兵的最佳选择,请大人再仔细回忆一下,我们能否推演一下这个方阵的数据。”

    “咦”。曹煜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在他眼中,遥远的西极社会应该是蛮荒一片,他没有想到对方也有文字,还能创造出类似于华夏的各种战斗方法,而且听帅范刚才讲。西极社会出现阵型的时间,远比华夏早。

    这是个什么世界,虽然曹煜看《海事新闻报》地时候约略知道世界之大,大的难以想象。然而西洋人有文化,这个发现让曹煜的世界崩溃了,他接着问:“小赵,除了这些方阵外,西洋人还有什么阵型?”

    赵兴若有所思的喃喃,其内容似乎在回答曹煜的话,但帅范知道,赵兴实际上在思考。推理:“我们忘了著名的汉尼拔新月阵,还有现在西洋最流行的战斗方式:栅栏式阵形、野猪头式阵形。”

    帅范跟着解释:“如今,十字军最喜欢采用的就是栅栏式阵形:一名骑士带领自己地几名侍从、奴仆组成一个长矛手组,骑士们呈横队排列,后面是侍从兵(轻装兵)……

    而现在拜占庭军队最喜欢采用的的战斗阵形称之为‘铁猪阵形’或‘猪嘴阵形’,也称野猪头式队形。其形为一钝楔子形,骑兵在前、步兵方阵在后、翼侧有骑兵掩护;骑兵分为战斗线、支援线、预备线三线;步兵方阵为16排的纵队,第一排前进时将防盾连锁。后面各排将防盾顶在头上(即效仿罗马人的龟形阵)。

    在重步兵后面是弓弩手。他们地箭是从前列防盾之间发射出来的。一旦对方的阵势被骑兵冲乱,重步兵随即以纵队实施突击。进攻的顺序是先投掷枪矛,再用剑斧展开肉搏,弓弩手在最后射击,骑兵与步兵在突击和投射时都有密切地配合。

    汉尼拔新月阵跟我们的雁形阵,或者偃月阵很相似,在本次实战中已证明它的防御效果非常好,但我不赞成试验拜占庭野猪头式队形,这种阵型遇到阿拉伯骑兵,毫无还手之力,一个失败的、被淘汰的阵型,不值得我们进行推演。”

    稍作停顿,帅范用鼓励的语气,怂恿说:“大人,不如就选飞行纵队方阵,你既然说过,用火枪采用这种空心方阵效果最佳,我们就在这上面下力气,争取把它完善起来——别人能够推演出来,我们也能,请大人……”

    被赵兴与帅范的交谈弄的脑袋发晕地曹煜依旧处在震撼中,他不顾礼貌的插嘴打断帅范的话,唐突的问:“西洋剑术——小赵,西洋也有剑术吗?”

    帅范恍若未闻,赵兴听了帅范的话,深深的盯了帅范一眼,嘴里随意说着:“飞行纵队方阵是西洋古阵法,现在已经不流行了,所以数据不详,如果花大力气搜集一下,还是能够搜集到的,或许……你说的对,不过就是一连串数理计算地。西洋人能做到,我们也能做到。”

    赵兴与帅范这番说话,纯用隐语。此前,赵兴含含糊糊地说过,说貌似听说有一种空心阵法,是适用于远程打击部队抵御骑兵的阵法,而火器部队就属于远程打击部队,因此……

    当时。帅范马上顺竿爬地建议:既然有这种说法,既然西洋人能够根据这个阵法,实现对骑兵地有效防御,我们也应该能做到。不如我们推演一下具体数据,将我们火器兵地战法操典化、规范化……

    实际上,在正式的战斗中,因为伤亡的存在,每种阵列所不知的士兵数目是有浮动的。这种对整个阵型造成的危害并不大。所以这阵型的推算过程中,也允许出现一定的误差,且容许地误差范围还很大,足以令人经过简单推算,弄清阵型的具体数据。

    然而。帅范如此一说,尤其是他预知后事般的说“既然西洋人能够根据这个阵法,实现对骑兵的有效防御”——他自己的身份已昭然若揭,这才是赵兴盯着他深深凝望的原因。

    赵兴与帅范那里低声交谈。为了不让曹煜打断两人的思路,那名一赐乐业人轻声回答曹煜的询问:“西洋人现在人人学剑,所以剑术流派五花八门,我们翻译地那套‘西洋剑术’是双手大剑术。它最为简单,但这是一种战场上厮杀的剑术。

    西洋人不通文雅,起的招式名称都很难听,比如它的剑招分犁位起势、牛位起势、顶位起势、骗位起势等……攻击动作分砍劈、突刺、拖割;防御动作分怒击、交击、分击、曲击、瞥击;此外,西洋剑还有些其他腕部技巧。譬如绕剑、听劲、折剑、夺剑,等等。”

    曹煜愣愣的反问:“你学过?”

    那名一赐乐业人轻声回答:“我学不会——但老师说这些剑术地主旨只有一个,它是完全用数字度量的。比如起势,其诀窍在于压低重心;而刺击动作,诀窍在于力矩的使用,以及针对对方最不容易出力的方向进行刺杀。

    老师说过,一法通万法通,唐手、唐剑术中也包含这些原理。只是没有人明确指出。若将西洋剑术地原理用在唐手唐剑术当中。更能够理解我华夏古格斗术的精髓……”

    那名一赐乐业人说完,毫不顾他的金发蓝眼白皮肤。竟然咧着嘴,无耻的补充说:“我跟金不二师傅学的是我华夏古唐手,西洋剑术只是略微了解,并不精通!”

    曹煜翻了个白眼,鄙视了一下一赐乐业人以“华夏”自诩的态度,而后又问:“‘用数理计算打斗’,这说法新鲜,你能解释一下吗?”

    “譬如,人都是左手持盾,右手握剑,是吧?”那名一赐乐业人用卖关子的口气,慢悠悠的说:“当人遇到攻击地时候,持盾的手是如何运动的?”

    曹煜用手比划了一下,纳闷的说:“这样……一般就这样,这其中有什么原理?”

    一赐乐业人笑了:“瞧,持盾的手要伸展出去,左手持盾右手持剑,左手会向什么方向伸展——稍稍向右,同时,身体不自觉的向右侧移动——这是因为手的距离限制,盾牌沉重,身体必须靠上去才能省力,且身体紧贴盾牌,是下意识期望得到盾牌的掩护,这就是‘左翼恐惧症’。

    家师说:这也意味着步兵阵型最怕左翼受到打击,因为左翼没有还击力量,它是拿盾地手,遇到袭击只会向右躲藏,同时希望盾牌能掩护自己。

    两位刚才看了那么久,难道没有发现,家师指挥骑兵地时候,总是攻击步兵的左翼,而当家师指挥步兵地时候,遇到左翼攻击,总是争取全军转向,用正面迎击部队?”

    曹煜醍醐顿开:“左翼!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步兵阵列有时候坚如磐石,而且反击凶猛,有时候却一处击溃,同样的兵,怎么打起来结果却不同,原来还有一个攻击方向问题……

    对了,骑兵,骑兵的移动速度太快,总是能够捕捉到曝露的左翼,难怪我们的步兵即使能与骑兵相持,却总是应付吃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两人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赵兴与帅范在那里已经用锡兵模型开始演算火枪阵型。以往这两人只知道火枪威力巨大,没能亲身感受火枪的实战效果,这次,经过黄河北岸这一战,有了实战经验的二人对一些火枪射击数据有了感性认识,双方商量好一些设定后,开始在大图上演算火枪大阵。

    曹煜与张敦礼光顾着听一赐乐业小吏地解释,错过了赵兴与帅范讨论设定的那一段。等他们醒悟过来,抬眼一看,发现一大堆参谋围在赵兴与帅范跟前,两人用一大堆棋子进行排兵布阵,每一次步骤,那群参谋则进行大量的计算,曹煜按不住震惊,凑上去仔细聆听。

    今天这一课。让曹煜获益良多,赵兴与帅范的举动为这位驸马爷推开了一扇门,展现了一个新世纪,曹煜一边拼命记忆参谋的推算结果,一边频频惊叹:“原来。战争可以这么打,原来战争的每个步骤都可以预先推算出实际效果,原来……难怪《孙子兵法》‘庙算’篇遗失,这么复杂的计算方法。有几个人能够学的会,记得住?”

    曹煜震惊完,眼角扫向张敦礼,发现这位驸马爷也嘴中喃喃,脸上按耐不住地狂喜与震惊。

    “这种排列方法不行,阵型的存在在于减少自己的伤亡,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你这种阵型。虽然防守严密,但没有达到最大杀伤,最大输出火力的效果”,帅范皱着眉头回答:“考虑到火枪的装填速度,这种阵型并不能使骑兵冲击受到致命遏制……再来。”

    曹煜憋不住了,又问:“为什么是空心方阵,阵型难道不是越严密越好吗,遇到空心方阵。重把冲击的话。岂不是一冲而过?”

    帅范看了曹煜一眼,反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从西洋阵法中推敲对付骑兵的方法?”

    张敦礼回答:“无非是我大宋失去战马太久。我们尚无完整地对付骑兵的手段。”

    “对!夫子曾曰:礼失,求诸于野。这‘礼’也可以理解为‘规则’或者‘方法’。我们手头没有现成的步兵与骑兵交手的实战例子,即使是古代以步胜骑的完美战例,我们地先祖也没有详细记录整个战斗过程。与之相反的是,西洋人在这方面记录的很完善,甚至具体到每个兵种的搭配与士兵战位。

    我广南东路如果南下,会碰到阿拉伯地马木留克骑兵,而大宋目前的威胁来自北方,北方也是以骑兵为主的胡人。故此,我大宋想长治久安,就必须探讨出一种能够战胜骑兵的战术。我认为,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当我们现存的典籍中找不到方法时,就从西洋寻找,希望西洋人现成的经验能够给我们启发。

    曹将军即将留守大名,这是面对辽国的前线,今后免不了要接触辽国骑兵。我家大人请你们来目睹这场推演,是让你们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你找到解决手段,无论什么难事总有办法解决。

    二位现在看到就是一整套解决事务地办法——没错,二位现在看到的就是兵法当中的‘庙算’,也是兵法当中最难学,最高深的学问。

    古人在典籍中多次说到的‘庙算’,说到‘纸上谈兵’,就是两位今天看到——完全用数字方式计算战争胜负的。但遗憾的是,历代都将这种测算手段当作秘术,束之高阁,隐秘不与示人,以至于现在失传。

    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我大宋多数军将都能够掌握这门学问,以我大宋地国力,何至于被北方胡人欺辱地成这番模样,所以保密不是战胜胡人的手段,相反,我们应该让这些知识尽可能多地被我们的将领掌握。甚至为更多的普通人所掌握,这样,即使我们的军队输了,民间也会诞生出更多的抵抗军将——知道怎样打仗的抵抗者。”

    曹煜默默想了片刻,拱了拱手,黯然的说:“这,我作不了主,且我以为,我大宋兵变频频,若是普通军汉也知道怎么打仗。那么我大宋更不得安宁了!

    这不妥,官家那里通不过,御史那里也不会允许。不如……不如这样,赵兄,我有一子名曹晟,今年七岁,我让他追随赵大人南下,在赵大人身边好好学习一下。不知赵大人肯不肯教导我那劣子!”

    曹煜的意思是说:要求朝廷开放禁令,在学堂里公开教授武学生怎么进行庙算,皇帝有自己的考虑,肯定通不过,而朝廷大臣也不敢把这门学问让人人都知道。

    然而,这门学问却是每个簪缨世家都希望掌握的,大宋信任簪缨世家,而赵兴掌握这门学问。不如就将它教导给新一代将门子弟,以此换取将门的友谊。

    曹煜介绍的儿子曹晟在历史上也非常有名,这人是因他老婆而被记入历史地,他老婆是宋徽宗的女儿荣德帝姬,荣德帝姬初嫁曹晟。靖康之变中被掳,成为帝姬当中仅剩的几个活着忍受淫辱至燕京的皇家女,在曹晟被杀后,荣德帝姬作为战利品。“改嫁”胡人的习古国王。

    赵兴此时已经推演的八九不离十,他抬起头来,回答曹煜的问题:“为什么是空心方阵——西洋人认为马是一种胆小的动物,它不会自动往枪尖上撞,如果给马留下一定地缝隙,马会自动的绕开枪尖,任马上骑手如何驱策也没用。所以,即使我们摆出空心方阵。辽兵的战马也不会正面冲击我们的阵线。

    而空心方阵最适合精兵路线,我们可以用最少的兵力,摆出最大的防御正面。而且步兵真正遭遇到骑兵的时候,能够起到有效打击的也就是前面几排,剩下地人都是没用的人。与其让后排的人员待在阵中,眼看着同伴的伤亡而制造恐慌情绪,不如将他们拉上去,让他们把力量用在直面敌人上。”

    帅范接着补充:“胡人最擅长的攻击手段就是骑射。摆出空心方阵。阵心压根就没有人,这会减少胡人骑射地命中率。胡人的命中率低了。对我们的伤害就少,而我们则可一次性押上所有的力量,让在场地士兵都参与战斗,把我们最强发挥出去,这才是空心方阵的妙处。

    除此之外,利用林立的长矛阵,诱使战马按照我们预设的路线走——这就是我家大人所说的‘预设阵地’让敌人的骑兵按我们选定的路线走。这法子的绝妙之处在于:火枪最大地长处是打击远,给敌人的伤害大,让骑兵在两个空心方阵之间通过,在敌军对我方进行骑射的时候,我方一次性最大输出火力……

    敌人的弓箭岂能比得过我们的火枪,如此一来,我们可以甩掉笨重而移动缓慢的厢车,随时轻身追击,并利用望远镜的效果,预先发现敌侵,一旦遇敌,则立刻摆出空心方阵。

    刚才我们推演的是怎样一次性最大输出火力,同时避免自己地伤害。两位看到了,我们地阵型中没有盾牌兵,全是长矛与火枪。如此一来,士兵的负重减少了,若是再用相应铠甲降低士兵损伤,我相信,即使我们深入辽国境内,也能层层推进,令辽人无可奈何。”

    帅范说罢,一名以色列参谋兴奋地补充:“本次作战我们还有两样武器没有用上,一个是重炮,二个是手雷,在我们的大炮面前,没有攻不破的堡垒,而我们的手雷,让辎重兵,仆兵也能给敌人骑兵造成最大的伤害——这样推演下来,下次我们遇到辽人的时候,就知道怎么打了。”

    赵兴回答完曹煜关于军事上的疑问,而后又补充:“曹兄刚才说,这个‘庙算’的学问不可能公之于世?罢了,既然如此,我愿意与‘将门’共享这门学问,等回京后,你把儿子交给我,我替你教导。”

    “不用回京,我曹氏出任地方官,是可以携带家眷的,小子晟就在大名府,我这就写信让他来。”

    张敦礼马上插嘴:“张氏、王氏各出一人,请赵兄一并接受。”

    所谓张氏、王氏,也是大宋著名将门。张氏就不用提了,王氏有两支,一支是宋初大将王审琦遗脉,其曾孙、左卫将军王师约娶了英宗陛下的帝姬徐国公主;一支是宋初大将王全斌后裔、其曾孙王诜娶了蜀国公主,没有后代遗传。

    这样一来,将门交出的新一代人选可谓都是”驸马党“,其老爹是驸马,他们后来也个个成为驸马,等于将这门学问收藏于皇家,并与将门分享。

    能够学到这门失传已久的古兵法不传之秘,曹、张二位心情轻松,他们转脸又询问那名曾向他们介绍欧洲剑术的一赐乐业人:“听说你们跟何鲁扫古打了一架,以相扑的方式论是非,不知道你这小子上场了没有……嗯,当时的胜负如何?蒋大人只是隐约提到你们可能交手了,却没有说详情。”

    那名一赐乐业人咧嘴笑了:“小子无能,只学了一个皮毛,上场的是主力是萧氏兄弟与老师的家丁、几位昆仑奴,曹大人是不在现场,要是在现场,立刻知道‘蹂躏’这个词如何注释。”

    曹煜噗哧笑了:“听说何鲁扫古事后服软了,我猜该想到你们是打胜了,但我没想到胜的如此轻松,蹂躏,是该好好蹂躏一下那群目中无人的草原蛮人。”

    赵兴与帅范整理着现场笔记,曹煜拉完关系,一把拉住那名以色列人的胳膊,亲热的说:“你是赵大人的弟子吧,来来来,我两人听的都不全,我们书记官听到一些词,却不解其意,你小子帮我修订一下,某家必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