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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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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2章 抽丝剥茧

    《新华》的理论色彩更浓厚一些,主要是治国理论的大辩论,颇有一场思想解放的论战风暴雏形,关于“四个现代化”、“人民主义”的辩论高氵朝过去后,就是有关宪法草案辩论,今后国家大政方针改革的辩论……关于此次大审判,《人民日报》是天天连轴转报道审判的内幕、花序、进展等,《新华》作为半月刊,在时效上不能与日报相提并论但在分析力度上则要见长。先期审结的“吴禄贞案”、“张振武案”和“秦时竹案”,都被新华的专职评论员拿来进行了大量分析,虽然案情还没有到最后宣判的时候,但法庭透露出来的倾向性意见则让大家非常关注。

    用“文胆”陈布雷的话说:审判袁世凯一案,特别是在“吴禄贞案”和“秦时竹案”上,非常妙,妙就妙在“予以谴责,但不追究法律责任”这一条上,袁世凯的罪行已经够多了,多一条少一条对于定案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这种案情处理,却体现了司法正义的实质。中国老百姓一贯就是极其注重道德准则的,特别是当官的道德修养,一个官员有没有办事能力姑且不论,但必须有道德榜样,历朝历代都有“清流”,为什么?就是因为老百姓对这一点看得非常重要。在浅层次上说,这是因为中国的儒家传统,从深层次上探讨,这是因为中国的官吏选拔模式,特别是科举取士,都是从道德文章上做得是好还是坏来选拔的,要打倒一个人,只要先在道德上打倒上就可以了。袁世凯那几条“予以谴责但不予追究”的处理,比实实在在定成谋杀罪更为沉重。

    案情进入到了关键时刻,今天的审理对象主要是袁世凯的大公子――袁克定。

    “袁可定。根据江朝宗、赵秉钧、吴佩孚等人的证词,他们一概指证你是去年春节过后京城兵变的关键人物,对此,你有何话说?”

    “我……我”袁克定张口结舌、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丝毫说不出话来,最近他已是法庭出入地常客了,往昔的“大爷”在失去了父亲的庇荫后,变得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他此刻大概在悔恨为什么不在当日就自尽。免得受这种折磨。

    法官见他没有回答,便跟进来一句:“另外也有知情人到本庭作证说,兵变的幕后主使并非是你,而是你的父亲袁世凯,你只不过是中间负责传话的……这两种指证,无论成立与否,都与你有莫大干系,你能否将具体实情对本庭坦白陈述?”

    “我……”袁克定欲言又止。他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法官的弦外之音,这个幕后主使的罪名是大地,但并不一定要他袁克定来戴,完全可以矛盾上交。把责任推到袁世凯身上,只是往死去的父亲头上泼脏水让袁克定有些犹豫,这一犹豫使得他没有及时开口。

    法官适时敲响了小槌:“被告袁克定,你对这个问题必须回答、”

    台下“嗡”的一声。交头接耳,大家都在等待着袁克定的回答,被告方辩护律师微弱的声音被法官毫不客气地驳回了。

    袁克定清了清嗓子,他知道在这件事上抵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虽然曹锟已死,但第三师有不少官兵幸存了下来,当日接到袁世凯指令的官员也不在少数(比如赵秉钧就接到指令,要求不要出动警察弹压)。而且,这件事情外国人都是相当关注的,不给各方面一个合理地解释,很难交待过去。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哀叹一声:爹啊……儿对不起你了。

    “关于兵变的问题,我……”一听袁克定发言了,人们顿时鸦雀无声,只有书记员飞快地记录着。袁克定斟字酌词。用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说,“我当时是去拜访了曹锟。我们谈到,南方来的专使团要求我父亲南下就职,但北方地方不靖,局势不稳,仓促间不可南下……曹锟所在的第三师一直是我父亲直辖地部队,感情深厚,当时恰好因为政府财政困难而拖欠了军饷,一听袁宫保要走了,生怕他们被撂下不管,因此本来就存在着闹事的情绪……曹锟正因为不能有效约束部队而苦恼,在会见的时候,一个劲地破口大骂南方专使团,声称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后来……” “你的意思是这是曹锟地自发举动?但是众人的供词中,特别是第三师官兵的供词说是你当着他们和曹锟的面挑唆的呢?这中间最多只有一种情况是真实的……”法官眼看袁克定企图避重就轻,顿时打断了他的话语。

    袁克定一时语塞,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当时的具体情况我是记不得了……我是奉我爹地命令去的,让我去看看部队的动静,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以挽留袁世凯为名发动兵变?”

    “不……不……只是希望手下挽留,兵变没有预先料到,更没有布置。”

    “袁克定,你不要避重就轻。”法官扬了扬手中的证词,“当时弹压兵变是由时任内蒙古都督的陆尚荣将军自发执行的,当时在场的不少人均指证曹锟曾经对袁世凯汇报说‘大总统交待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恐怕不是挽留这么简单吧?”

    袁克定额头冷汗直冒,心想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作甚?口中却哼哼唧唧地没有一个痛快话。

    法官见状,先把袁克定晾在一边,接着问讯几个第三师幸存地中级军官,他们都承认当日召开会议,就是面前这位“大公子”一个一个“总统地意思”煽动他们搞兵变的……

    “袁克定,本庭最后问你一句,你是否承认京城兵变是由袁世凯授意,由你负责中介转达并由曹锟具体执行及第三师官兵参与地一场有预谋、有政治目的的叛乱?”

    “我承认……”袁克定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随即在文书上签字。

    台下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趁着袁克定签字地时机,记者们猛拍照片。

    “啪”的一声。法槌又响了:“本庭今日审理到此结束,明日继续开庭审理……退庭。”

    人流有秩序地涌出大厅,袁克定则被法警带了下去,他知道,第二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又有新闻了――“袁克定当庭供认不讳,袁世凯是京城兵变的幕后黑手!”

    中华民国首次正式大总统的选举筹备也许从时间上看是紧张了点,但各方面都通力配合,并没有出现那种手忙脚乱的尴尬场面。整个筹备工作真正做到了“忙而不乱”,这当中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政府秘书长左雨农的居间协调,也归功于秦时竹庞大的秘书团,这帮青年才俊忙得脚后跟踢到后脑勺,无论用怎样地言语来称赞都不为过。

    当然,事情在表面上看过去似乎有些不太对路,秦时竹虽然贵为临时执政,但毕竟只是正式总统候选人的身分参与选举。这帮工作人员作为临时执政的秘书,更应该作为他的私人竞选班子才对。但是,由于到了竞选报名的最后一天还只有秦时竹一个候选人,大家也没有什么好非议的,毕竟。重要的是把事情办成。众多不带偏见的外国媒体在报道时也承认:“……整个筹备工作是卓有成效地,虽然正式总统的选举只有一个候选人让人感到诧异,但毕竟是符合民主体制的行为,中国在经历了多年的*政体后。终于将迎来第一次比较上规模的最高元首选举,在这方面,文明世界对中国人要有更多地耐心。”

    西方记者中大概以袁世凯的老友、前《泰晤士报》作者莫理循对秦时竹的成见最深,不止一次地抨击为:“……这实际上只是一次强权的胜利,我们不要对中国地民主化进程盲目乐观,事实上如果袁世凯先生如果能够在战场上击败对手,他一定能够筹备比这更具有浓郁民主色彩的选举。”由于莫理循屡屡在种种问题上发难,临时执政不止一次地对朱尔典表示了抱怨。并派人与《泰晤士报》进行交涉,希望他们能够改变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考虑到争取中国新政权的配合以及为了维护《泰晤士报》“客观、公正”的态度,报社解聘了莫理循驻华记者的正式职务,但莫理循凭借着他在华多年的人脉和对中国国情的熟悉,还是屡屡大放厥词,搞得秦时竹很是头疼――民主社会嘛,自然要提倡言论自由。好在随着袁世凯案情审理地逐步展开。袁世凯的真实面目越来越被国人所认清。莫理循为袁世凯歌功颂德的文章也越发没有了市场。

    排除这一细微不快后,秦时竹这段时间内对于局势是十分满意的:一方面搭建起了过渡时期政府的架子。稳定了局势,赢得了各方面的信任和认可;另一方面,各项事业进展顺利,无论是案情的审理还是考察团的考察,无论是军队地编组还是经济形势地发展,都趋于稳定状态。特别是人民党获得第一大党地位后,连唯一让政敌可以攻击的把柄也都消失殆尽,让他如何能不高兴呢?

    自然,烦心地事情也有,一是入川平定动乱,二是剿灭河南土匪。在入川这件事上,秦时竹安排了两颗棋子,一是让张孝准带领部队进驻四川,用武力弹压地方势力,二是让梁启超南下会见以蔡锷为代表的西南实力派,告诉他们中央入川单纯只是为了平叛而已,并没有别的企图。入川的部队已陆续开拔,在军事上秦时竹一点也不担心,凭国防军的实力,要想平定四川如汤泼雪,无往而不胜,他真正担心的,是梁启超担负的政治使命。若是不能安抚西南派,政治上的麻烦绝不会少,特别是在中央政府鞭长莫及的情况下,适当的示好是非常必要的。

    昆明都督府内,年轻的云南都督蔡锷正在和他有师生之谊梁启超会谈,由于昆明不通火车,梁启超为了去见蔡锷,可是足足费了一番功夫,一路颠簸了十来天才抵达昆明。蔡锷是对师道看得很重的人,更何况远道而来的老师是全国闻名的人物呢?于是不仅派遣了心腹率领部队前去接驾护卫,自己更是出郊30里迎接。

    梁启超的到来轰动了整个昆明社交界,蔡锷为了显示老师的地位,安排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和酒会,再加上例行的寒暄拜访,可是将一路鞍马劳顿、本身已经疲惫不堪的梁启超折腾得够呛,足足休息了两天才缓过劲来。

    “老师,今天终于缓过劲来啦?”蔡锷笑笑,一边起身,一边招呼着梁启超落座。

    “松坡,看来我终于老了,就这么点动静就把我折腾的不行,还不知道有几年好活?”梁启超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和蔡锷开玩笑。

    “老师哪里的话,老师这般年纪,正是建功立业的好使节,若是谈论生死,恐怕太早了,国家还不能没有你啊!”

    “数载不见,哪曾想到松坡不仅为人成熟了几分,连带着拍马屁的功夫也大有长进,真是后生可畏啊!”

    哈哈哈哈,俩人都是大笑。

    “松坡,实不相瞒,此次来滇,实是有重任在肩。”俩人寒暄完毕,拉近了距离后,梁启超开始谈起正事来。

    “老师请讲,蔡锷数载不得与老师会面,此番有机会当面聆听教诲,自然满心欢喜。”

    “按理说我刚刚当选为宪法起草委员会委员,又担任进步党副党魁,在此政治风云激荡变化的时刻,本不该轻易启程出京,无奈临时执政秦复生一再恳请,加之我也认为事情重要,在电报中交谈恐不方便,故而不远千里而来。”梁启超定定神,继续说道,“你我师徒之间,不需要太多来虚饰之词,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吧。秦复生现今为临时执政,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将当选为正式大总统,松坡对此有何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