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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街边杂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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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说的,就是因为人有七情六欲,做事的时候,难免会因为主观的感情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扛起迟百城的尸体,天松道人没敢再多说一句话,从这座客人已经跑空的回雁楼之中静静的消失了。你经常可以在江湖之中见到哑巴,就是因为不说话的江湖人往往比说话的会多活一些日子。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望着窗外田伯光的尸体,依琳已经双手合十,念起了往生咒。

    她的声音空灵而纯粹,与当年的定逸的韵律相同,腔调各异。

    一段往生咒唱罢,那依琳这才取出恒山派秘制的伤药,开始为令狐冲敷药。

    等待的时间往往漫长,但此时在依琳缓缓讲述自己当年去往恒山派之后的经历,以及此次跟随师门前往刘府途中为田伯光所劫,又为令狐冲所救的经过,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天色便已经不早。

    恒山派的功夫算不上高妙,但对于失去了家人的依琳来说,那里的确是一个很适合她的家。

    空空荡荡的回雁楼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地方,令狐冲身上的伤口刚刚被依琳包扎好,三人便一齐准备先行离开。

    “江少侠,此次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会,你会不会去参加?”

    作为岳不群的大弟子,虽然贪杯好玩,行事往往随心所欲,但对于五岳剑派之中的大事,令狐冲毕竟也不是全不关心。岳不群此次乃是第一次代表华山派出面,以五岳盟主的身份参与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这般重要的事情,如果多出这么一个来历不明,武功高强之人,难免会生出许多变故。

    然而此时的江风却只是自顾自的与依琳交代着行走江湖的诸多禁忌,以及江湖之中的许多险恶人心与计谋。直到依琳实在看不下去,出言询问了同样的事情,江风这才开口说道:“论说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乃是五岳剑派自己的家事,向不邀请外人,外人也不该插手!不过这世间的事情千变万化,又有谁能说得清楚?一念之间,去,或者不去,真的重要吗?”

    “阿弥陀佛,江大哥这话说的很有慧根!”

    依琳的话说得十分真诚,但听在令狐冲耳中,却是一阵无语。毕竟,江风这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在依琳口中一说,便成了有慧根,这一点,当真令令狐冲有些难以接受。

    “哐哐哐”的锣鼓声自前方传来,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依琳的眼中忽然露出了迷茫。她打有记忆开始,不是生活在那个偏僻的小村,便是幽闭的恒山,这般常见的变戏法,她却是从来没有见过。

    “走,依琳,这是江湖上常见的变戏法的艺人。说来,昔年南岳衡山派创派祖师莫太冲年轻时便是一个变戏法的艺人,而衡山派的绝学,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据说就是由戏法之学与武学之道结合而来,威力甚是惊人。所以,衡山派弟子对于变戏法的艺人,往往都有些好感,久而久之,这衡山派地界之中,便聚集了无数以此为生的艺人。”

    待得三人走上前去,正赶上最后一通锣鼓落下,随后一个身材矮装,面色黝黑的圆脸汉子一拱手,对着众人笑着唱道。

    “咳,各位站脚助威!晚辈津门人氏,初来咋到,借贵方一块宝地落脚谋生,老的都是俺叔叔大爷,小的都是俺长兄老弟。有钱的您捧个钱场,没钱的您捧个人场。咳!那位说了,你小子是干什么地?俺小子是变戏法儿的。那位又说了,光说不练是嘴把式,光练不说是傻把式。你是个嘛把式?俺是个先说后练、先练后说的、吹着牛皮的傻把式。哎!说干就干,说练就练,俺就变个戏法儿给您老解解闷儿。”

    言罢,便有两个身材精瘦有力,赤着上身的汉子自身后的一群人之中跃了出来。

    其中一人自顾自的躺在一张低矮的木床之上,另一人则是取出一柄分量甚是沉重的大锤。

    待得另外两名汉子抬起一块足有数十斤的巨大石板,压在那木床上汉子的胸口之上时,那那锤的汉子已经缓缓来到那人身前,摆摆胳膊,准备动手。

    随着那人将一柄大锤挥得老高,复而一锤击下,巨大的声势和力道登时使得依琳闭住了眼,口中不断念道:“阿弥陀佛!”

    “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石块飞溅,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紧凑的锣鼓声和周围观众的鼓掌与叫好之声。

    “哐哐哐……胸口碎大石,真正的功夫,大家多多捧场,多多捧场!”

    “叮!”“谢谢!”

    “叮叮!”“谢谢!”

    ……

    那最先说话的圆脸汉子拿着铜锣在人群之中转了一圈,便已在一声声谢谢声中多出了不少铜钱。待得转到江风三人面前之时,那令狐冲方才叫的最是响亮,但一摸钱袋,却发现其中早已空空如也,多半,是被他换成酒儿喝光了。

    “这……”

    令狐冲将目光投向江风,此时的江风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径自丢出一块小银子到那铜锣之上。

    “多谢这位公子,多谢,多谢!”

    “去吧!”

    丢出一块碎银子,对于此时的江风来说,已不算什么大事。

    此时的江风,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被一个人所吸引。那是一个头发有些发白的邋遢老头,躲在戏法班子的一个偏僻的角落之中喝着酒。一个戏法班子总是需要一些丰富的江湖经验,所以,有这么一个人,并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江风总有一种感觉,对方虽然从来没有将视线注意到自己身上,但这个人却总令江风有一种对方便是在观察自己的感觉。

    这绝不是一个艺人对于出手阔绰的公子的观察,而是一种猎人小心翼翼的观察丛林之中最凶猛的野兽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