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红楼]权后之路 > 143.黛玉探病

143.黛玉探病

笔趣阁 www.bqg1.com,最快更新[红楼]权后之路 !

    贾宝玉在这个被穿的世界再不得志, 那也是主角。贾母以下的贾家诸人都被惊, 纷纷来瞧贾宝玉。

    王夫人自然是赶到得最快的。

    王夫人最近相当郁结,因为接连遭遇邢岫烟封宸贵妃、二房被迁出荣禧堂、元春出宫回府彻底没脸,现在还有那庶出秧子中了二甲传胪!

    王夫人回过娘家,但是此时王子腾不过是虚衔高位,自他巡边回来,圣人一直闲置着他。而原来的军中旧部不是被打散,就是投了别人麾下, 或者直接得圣人青眼实际已经不以他为主心骨了。

    王子腾也是一肚子的不得志, 强臣遇上强君又如之奈何?

    王夫人回娘家寻求靠山时,王子腾能身居高位, 自有长远眼光, 竟然叫她将贾环记于她的名下, 然后,王子腾还想将庶女王熙燕嫁给贾环。

    王夫人明白,哥哥这是不看好宝玉了,王夫人一直拖着没有回应哥哥,心底却哪里好受了。

    王子腾也是煞费苦心, 但奈何他一人之力撑起四大家族, 其他人不是膏粱之辈就是一堆二货。

    王子腾兄弟无能,膝下无子,侄子绔纨, 妹婿迂腐, 两个妹子都是麻烦精。而他原本期待的外甥和外甥女竟也如此不成器, 他如何不能作深远考量?

    他是在两个兄弟和两个妹子家下一代中唯一看到贾环是有用的,偏偏妹子妇人之见,心胸狭窄,鼠目寸光,且后再提王子腾。

    却说后宅阴私手段虽然厉害,但那不过是对付迂腐蠢人的好法子,后宅妇人扛上一个殿试上圣人钦点的传胪就不够瞧了。这个时代,功名代表一切,孝道虽然压着,但此贾环可也有借力之人,就是贾政。此时贾政的伪贤名声却因为他“培养”出了一个“神童”竟有“洗白”之像,王夫人再毒辣也越不过迂腐的贾政去,夫为妻纲。

    王夫人若胆敢有什么对付赵姨娘的手段,贾环就会去拜见贾政“讨教”文章诗词,拍得贾政飘飘然,然后贾环就说想要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他们父子共同“提点”宝玉科考文章,说若是老爷教出两个进士儿子,更是千古美谈了。

    贾政自然就将宝玉招去,宝玉一听科考就头痛,精神折磨不说,哪里会懂那些?

    贾环总有办法衬托得宝玉是个不开化没希望的臭石头,然后贾政是对贾宝玉是恨铁不成钢又打又骂。

    贾环这是打蛇打七寸,早看透贾政王夫人贾宝玉的个性和弱点,他都中进士了只等探亲休假结束吏部正式文书下来好入士了。他还会忍一个后宅愚妇不成?

    因此,王夫人近来真的吃斋念佛为多,连叫赵姨娘立规矩都没有了。

    却说万年酱油党王太医还是来给贾宝玉看病了,他一个八品官的儿子也是好大脸了,没奈何贾母的超品国公夫人还是没有被撸的,王太医不得不来。

    王太医因问发病缘故,却是听贾元春说那番话时他受不住倒地的。

    贾元春见大家看她的眼神有异,连贾母都有些怪她,只是没有说出来。

    她是又羞愧又憋屈,若她是现代人都要怒吼:宝玉,你是不是想碰瓷呀!

    其实贾宝玉幼时都是贾元春带在身边的,名为姐弟,其实都有些母子情,原著中也这般表示。贾元春怎么又会不疼爱宝玉呢?

    都说养儿防老,也说兄弟是女人的靠山,但是这有母子情的兄弟靠不住不说,偏来坑她,贾元春心底也多有心寒。

    相见不如怀念,她更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残忍。

    王太医宝玉施针、药喝都无用,看着竟是不成了。一大帮主子丫鬟堆在宝玉屋里屋外,却是束手无策,还是目睹了贾宝玉晕倒全过程的鸳鸯提醒快要受不住的贾母,他晕倒前念着黛玉来着。

    贾母渐渐找回丝冷静,就吩咐王熙凤去林府请黛玉来看看。王熙凤总是贾府女人中最能干的,她现在也是最有脸面的人了,黛玉素来也与她好。

    贾母严厉,此时救人如救火,贾琏在外办差,王熙凤也不得不去。

    却说王熙凤匆匆赶往学士府,便有孙夫人招待了她,而黛玉此时却正在准备绣制嫁衣。正在房中选了许多料子和花样子,萧、林两家定下婚事,也不得不选定日子。

    按照萧家的无赖猴急,就想在六月就赶着把黛玉娶进门去,然而林如海咬定青山不放松,日子拖到了十二月初二。

    王熙凤来了,黛玉自然要过去见见,时间紧急,王熙凤也当下不隐瞒,说是宝玉病重,贾母差她来接黛玉见见。

    孙夫人自然知道贾家曾一再想向老爷聘娶黛玉,只不过老爷一直不同意。此时听说此事,面色就不太好看,无论有多意外,黛玉已经被赐婚给萧家,此时贾府来接她去瞧宝玉若传出些不好听的风声,岂不毁了黛玉?

    但黛玉虽远着宝玉,心中却也仍念着小时候的情宜,数年在贾府也只这一人贴心不假。此时他竟已然病得这般重,她一眼也不去瞧瞧,心中何安?

    她自服了爹爹给她的秘药而身子大好,虽然敏感,却也不会心中缠绵难解动不动就哭。然而,她仍然对宝玉有一丝不一样的情怀,当真像是前生见过似的,亦不想他有危难。

    于是,黛玉在孙夫人一直问王熙凤宝玉请了哪位太医,吃了什么药,府中可缺什么药云云,实际上却是委婉拒绝时,说:“太太,宝玉从小与我一同长大不假,他是我兄长,而今他重病不起,身为小妹,也理应前往探望。但叫徐嬷嬷、李嬷嬷、钱嬷嬷和紫、雪、青、金四个丫鬟随我一起,自不会出什么岔子。”

    孙夫人虽然是为了保护黛玉,但转念一想,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病重,而黛玉却无动于衷。旁人不知萧家在婚事上使了无赖大法,只当黛玉是即将嫁进侯门,已然神气到瞧不上外祖母家的亲戚了,未免薄情令人轻看。

    于是,孙夫人只好同意,着人准备马车。

    到傍晚时分,黛玉一行人赶到了贾府,到了荣庆堂后边那五间大屋子,正是没有大观园了的宝玉住的屋子。

    主子丫鬟聚在屋里屋外,个个面带凄色,抹着眼泪。

    丫鬟嬷嬷簇拥着黛玉进屋去,此时贾母正坐在外间塌上哭了一回合,见着黛玉又是搂住嚎陶大哭。

    贾母哭道:“宝玉一直念着你呢,没想到今日竟是不行了,你快去瞧瞧他吧。”

    黛玉因进内屋,见那红绡帐的床塌之上,一个少年男子直直躺在那,王夫人并许多丫鬟尚坐在一边抹泪。

    宝钗和薛姨妈也陪着,宝钗虽然已然不看好宝玉,但是没有找到下家,宝玉仍然是难以舍弃的备胎。

    黛玉秉持礼节拜见了王夫人,王夫人急道:“外甥女来了,快来,你唤唤宝玉,看他听是不听。”

    黛玉虽不觉得自己有这神通,看着宝玉如此,也不由得伤心,拿着帕子抹了抹的泪水。

    黛玉啜泣两声,走近了便喊了句:“宝玉,你怎么了?快些醒来吧,不要再躺着,让外祖母她们操心了。”

    却正在这时,宝玉那直直的一双眼睛终于动了动,双眼恢复些清明,王夫人大叫:“宝玉听见了!”

    赶进屋来的贾母也是有了希望,却又再叫黛玉唤宝玉,黛玉难堪,但是应外祖母之求不好拒绝,又叫了声宝玉。

    过了一会儿宝玉眨了眨眼睛,口中却念着:“林妹妹……林妹妹不要嫁萧家,林妹妹是咱们家的人。”

    贾母上前喜道:“宝玉!你醒来了?”

    王夫人却哭道:“你这前生的孽障,总算醒来了,你到底还要让我们操多少的心呀!”

    宝玉却问:“林妹妹嫁人了吗?”

    贾母忙说:“没有,没有,好好的在我们家呢,她本是我们家的人,再没去别处的道理。”

    说着,贾母拉了黛玉的手上前,贾宝玉一看她,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林妹妹,你莫要再不理我了,你竟是要我将心剖开来给你瞧吗?”

    黛玉见宝玉这下好了,却是心安了,但是他这样疯魔说着胡话,却是令她尴尬。徐嬷嬷上前来说:“宝二爷,我们姑娘听说你病了,好意来瞧你,你切莫说些胡话,有碍我们姑娘的清誉。”

    宝玉见徐嬷嬷虽然不老,但梳着妇人发髻,自然不太喜欢,细细一回想,徐嬷嬷还是去年阻止过他亲近林黛玉的嬷嬷之一。

    宝玉愤怒道:“就是你们,是你们撺掇着林妹妹不理我!你们这些坏了肠子的鱼眼珠子,你们便是要让我不痛快!”

    黛玉一听心中又是哀伤又是愤怒,但她自有骄傲,见他一个病患自是不会重语相加,只说:“宝玉表哥,你好好养身体吧,你既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宝玉忙作势想扑上来,他虽然晕迷,但是身体倒没有那么差,就下床来了,但是几个嬷嬷丫鬟挡着也就罢,贾母、王夫人和宝玉的丫鬟们也不会任他下床。

    贾宝玉就哭闹起来,贾母一个劲的哄着,黛玉不是无情之人,她虽然除了爹爹将邢岫烟排在第一位,可是贾母的地位其实差不多的,她虽然不如邢岫烟知她的心,却真正的长辈。

    可她见着外祖母这样哄宝玉,心生一股厌恶,但觉男子如宝玉一样,当真是废物了。宝玉既然真这么重她,早干什么了?男子汉大丈夫连娶妻都是只能在内闱窝里横,便没有一丝真正的办法吗,他考虑过她的安危吗?自轻自贱以身子相威胁亲人,如此外祖母她们心里怎么想她?

    宝玉待她许是真心的,但若她不是有爹爹和大姐护着,偏他真正对她做出的事其害不下于张生对崔莺莺。

    黛玉心里涌起一丝愁怨,但是愁怨之后心里却是空了,那种缠绵之感在心底却如云烟留不住似的。她却不知,她吃了徒元义给林如海的排毒保元药,去除了灌愁海水带来的病态。

    而她久与邢岫烟亲近,邢岫烟身上多有徒元义的天子王霸之气和自己的雏凤之气,黛玉多有沾染,这种明光正道的气运正是邪物的克星。

    黛玉此时一想,那萧世子想娶她,萧侯手段虽然无赖了一些,初时十分厌恶,可是没有一人会因为萧家的无赖而怪她,反而处处显得她女儿家矜贵。这与宝玉的这种“爱”大不相同。黛玉本就是心比比干多一窍之人,此时神智清明,竟觉得萧家求亲之法有些可爱了。一想那萧世子乃是像爹爹一样的探花郎,她心中竟也生出一股女儿柔情期待。

    黛玉这一探病有所顿悟,却正彻底了结了她对贾宝玉的那种她连邢岫烟都没有说出口的莫名情感。

    邢岫烟想说:妹子,每个人都有秘密,真是个单纯的孩子,我这一生最得意的事不是嫖了皇帝,而是嫖了你。你也仅剩这点秘密了,可偏偏姐姐我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