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快穿之炮灰有毒 > 第131章 豪门继女(五)

第131章 豪门继女(五)

笔趣阁 www.bqg1.com,最快更新快穿之炮灰有毒 !

    南宫曜用最冰冷阴沉的目光看着沈望舒。

    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对他这样说话。

    特别是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

    就算是与众不同的思心,也只不过是乖巧懂事,在她的眼里会用单纯而依恋的目光看人,并不是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儿一样,用一种仿佛带着傲慢,又似乎对他的一切都视而不见,拥有着与众不同的勇气的样子来面对他。

    这种半分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比思心不将他当做总裁,不在意他的钱,而只是一个单纯的男人来爱着的感觉,还叫他新鲜。这种新鲜的感觉,令他忍不住心中生出隐晦的波澜。

    恼怒她的不知好歹,又觉得……

    如果叫目中无人的少女能看得到他的存在,如果……她这双美丽清澈,还十分骄傲的眼睛里能够倒映出他的身影,那该是多么叫人愉悦的事情。

    她用充满柔情的眼睛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丽。

    哪怕他想扬起手打人,可是却又下不去手。

    南宫曜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张有些柔弱的美丽的脸。

    生机勃勃,带着花季少女特有的清纯,又带着叫人不能忽视的骄傲。

    整个人仿佛是一道光,把自己从所有的女孩子中脱颖而出,这是比在他面前委曲求全的思心更美丽的少女。

    南宫曜的嘴里发干,他很想如同对别的女人一样,用力地吻住眼前这张可恶的嘴唇,叫她沉迷在自己的强势与热情里,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看到少女和一个带着淡淡笑容的少年双手交握。他们握得那么紧,看起来就是感情很好的样子,南宫曜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更加冷酷,死死地看着这双手,突然冷笑道,“你也不过如此!”

    莫名的嫉妒叫他口不择言,只要能伤害她,什么都能说出口。

    “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原来同样是要攀附有钱人。”他鄙夷地说道。

    四周正有很多的学生窃窃私语,在看到沈望舒夹在南宫曜和东方玄之间,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只要多看商业杂志的,都不会不认识眼前这两个男人。

    一个是八千亿总裁,另一个财富遍及全球,号称万亿财富,富可敌国。这是最顶尖的两个男人。

    特别是当沈望舒讥讽南宫曜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个世界疯了,毕竟南宫曜赫赫有名,出了名的冷酷无情,手段残忍。

    曾经有得罪他的豪门,一夕之间就全部破产,家中的人都被送进监狱。这是一个这样叫人畏惧的男人,然而当他被人讥讽的时候,所有人都瑟缩了一下,唯恐自己听到更多,被南宫曜记恨。至于另一位,只不过是少年,却已经是东方家的掌舵人,手段只有比南宫曜冷酷的,没有更温柔的。

    可是这美丽少女握着人家的手啊!

    这是怎么个情况?

    豪门最高级别的争风吃醋?

    听听南宫总裁那带着不悦与嫉妒的讥讽吧,不像是嘲笑鄙夷,更像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啊!

    “没错儿啊,我就是攀附有钱人,怎么了?”这点小小的讥讽就能打倒沈望舒么?真是太天真了,哪怕这句话会叫真正的思纯无地自容,毕竟谁被当做拜金女都会被鄙视的。

    更何况沈望舒在所有人心里是有这个遗传基因的,她母亲思佳丽不就是嫁给了南宫成,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么。沈望舒却并不鄙视那些拜金的女孩儿。想要富贵优渥的生活,这并没有错,有那么清高的,大可以去嫁给穷人是不是?

    只要不伤害到其他人,那拜金又有什么不对呢?

    她的坦然承认,令南宫曜眼里露出了冰冷的怒火。

    “你拜金?”他的声音一下子就嘶哑了起来。

    之前,他就是怀疑思心靠近自己的目的不单纯,是个拜金女,才会把她们姐妹捆起来折辱。

    那时他的怒火是那样旺盛,只有一点的怀疑,却恨不得把思心给撕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坦然承认自己就是喜欢有钱人的思纯的面前,他确实恼火,可是心里却生出不同的感觉。

    反而有一种……窃喜?

    这种窃喜叫南宫曜自己都搞不明白,甚至心里有些慌乱,他努力用更加凶狠的目光看着挑眉的少女,怀着一种别人都无法体会的隐秘的感情,似乎是试探,又似乎是厌恶地冷笑说道,“你这么拜金,为什么不来勾引我?”

    他上上下下打量穿着一件棉布白裙,细致的眉眼仿佛透出几分潋滟水意的少女,低声冷笑道,“如果你做得好,服侍周到,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这个大概不可能了。”沈望舒淡淡拒绝道。

    “为什么?”

    “因为阿玄比你还有钱。”沈望舒怜悯地看着南宫曜,压低了声音,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说道,“为什么我要选一个不如阿玄的男人呢?”

    她理直气壮地挽着微笑起来的东方玄的手。

    “我确实比他有钱。”东方玄忍耐着不要妨碍沈望舒,在这个时候很捧场地说道,“我也不要你服侍我,叫我服侍你吧?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给你。”

    秀美温柔的少年,带着笑意说着最动听的情话,叫人的心里慢慢地变得发热,在他真挚的目光里,似乎只要沈望舒的一句话,自己的全部都可以贡献。这样的全心全意,显然不是南宫曜能比得了的,沈望舒奖励他,探身亲了亲他的嘴角。

    少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明亮了起来。

    被少女嫌弃自己不如东方玄有钱有势,对于八千亿总裁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作为一个自傲的男人,怎么能被人评价不行呢?

    不行也得行啊!

    然而南宫曜要承认的是,只凭着财富,他的确不是东方玄的对手。

    可是南宫曜有自己的优点,他看着单薄柔弱的少年,目光落在少女那已经开始发育的美好的身体上,一张脸努力压抑怒火,更加不屑地冷笑说道,“他除了有钱,还有什么?”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天夜里,少女被他捆绑着缩在地上的无助与柔弱,那颤抖而央求的含泪的晶莹目光,叫他忍不住身体发热,慢慢地变得坚硬,压低了声音讥笑说道,“他这么青涩,能满足你么?!”

    男人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床上功夫了。

    那些女人□□,都是他的功绩。

    沈望舒沉默了一下。

    原来这个世界不看脸不看钱,要看床上功夫呢。

    不愧是有着万亿总裁的世界。

    “至少他干净,没有用得都要烂掉。”沈望舒施施然地说道,“铁杵磨成针,南宫先生,我劝您以后悠着些。”

    东方玄本来正在懊恼地看着自己单薄全然不强壮的身体,听见了这个,眼角就生出了几分愉悦,他含笑去看南宫曜,突然觉得沈望舒是对的。

    她在南宫曜的面前自己出手,不仅她很痛快,连东方玄都觉得自己彻底把南宫曜打败。不过这具身体确实是他梦到的画面里最废材的一个了,少年只能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来日方长,顺便似笑非笑去看用力地捏住了自己拳头的南宫曜

    这个骄傲而英俊的男人,哪怕是这样,都没有对沈望舒动手,实在令他惊奇。

    因为南宫曜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你!”他用力地憋出一句话。

    沈望舒弯了望眼睛,目光却越过了这个气得胸口起伏的男人,看向了从这男人那辆同样非常昂贵的轿车里钻出来的女孩子。她比自己年纪大了一些,可是眉眼之间还带着几分和自己的相似,只有那双眼睛并不相像。

    思心的眼睛永远含着轻愁和柔弱,可是沈望舒的眼睛,却干净得如同晴空。她看着思心在众人惊呼中走下车,看到她眼泪顿时就流下了来,长发飞扬地跑到了沈望舒的面前。

    “小纯。”她红着眼眶唤了一声。

    如果是从前的思纯,当姐姐露出这个样子,什么都能原谅她。

    沈望舒却觉得恶心极了。

    她怎么可以在连累了自己妹妹之后,用这样的面孔来面对她。

    她没有说话,这样冷淡与疏远令思心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她是真的和思纯是一对儿好姐妹,这个时候畏惧地看了笑如春风的东方玄一样,她就怯生生地走过来想拉沈望舒的衣袖,被她冰冷的目光止住,忍不住含着泪光低声说道,“小纯,你,你怎么可以大半夜和别人走了呢?你知不知道妈妈多担心你?她昨天哭了,南宫叔叔说,她昨天哭了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想到思佳丽的痛哭,思心的眼睛更加晶莹,全是泪水。

    她不明白,为什么妹妹不肯原谅南宫曜一点小小的冒犯,一定要在思佳丽的难过里离开南宫家。

    “叫妈伤心哭泣的,从来都是你,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沈望舒慢吞吞地说道。

    她看着思心在自己面前落泪,只觉得这女孩子流下的眼泪太少了。

    她现在还没有受到伤害,因此肆无忌惮地伤害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因此,沈望舒决定给她找点儿事儿做,好好儿和自己的真爱在一起经历所有的痛苦。

    她想到这里,就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在思心惊喜的目光里温柔地轻声道,“我当然不能原谅南宫先生,因为他明明喜欢的是姐姐你,却对我做出那样讨厌的事情,对于姐姐的感情,这不是亵渎么?不过关心则乱,南宫先生对你这样严厉,我想,他一定很喜欢你吧?”

    清晨的风吹在她的棉布白裙上,露出她真诚的双眼。

    思心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又带着几分惊喜地去看南宫曜的表情。

    她其实一直都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高贵的南宫家的家主,可是对南宫曜的爱同样折磨着她。

    他到底爱不爱她,这真是一个叫她不能明白的问题,他有的时候对她很温柔爱惜,可是有的时候却暴戾冷漠,反复的态度叫她开始怀疑。可是当妹妹将这些叫破,当她发现,原来这些狂暴的折磨,同样是对她的真切的爱意的时候,思心的心里满足得几乎要得到全世界。她的心里,甚至只留下了南宫曜。

    她知道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以后哪怕他对自己再坏,都不会再怀疑了。

    “我不爱你。”南宫曜看到沈望舒仿佛像丢垃圾一样把自己丢给思心,脸上冷漠极了。

    他从前对思心的好感,在这一刻,就算被人说破,却感受不到一点的喜悦。

    “真是一位口是心非的总裁先生。”沈望舒柔和地说道,“嘴里说着不爱,可是……”

    她笑了笑,看着思心的眼睛变得光彩夺目。

    这个时候能跑的学生早就都跑了,八卦虽然很重要,可是性命更重要,南宫总裁都看起来要杀人了,不跑都等着被屠宰呢?

    沈望舒身边空荡荡,所以她说得肆无忌惮极了。看到思心捂着嘴唇似乎喜极而泣,她抬头看着天,笑了笑。她还记得这个时间点,当思纯思佳丽和南宫成上一世全都死去之后,南宫曜终于发现自己对心爱的女孩儿做出了怎样的伤害,因此他在思心崩溃的哭声中忏悔了。

    他对思心保证以后都不会再伤害她,会爱惜她,和她有了几天安稳的时光。

    几天之后,另一场波澜席卷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南宫曜从前的一位情人怀孕了,口口声声说是南宫曜的孩子。

    那对于想要和爱人相守一辈子的思心,是绝望的打击。

    上辈子是这样,这一辈子,当一颗心更加专注在南宫曜身上的思心,只怕会是更大的打击吧?

    他爱着她,却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爱么?

    沈望舒想到这个,就觉得很讽刺。

    就算是上辈子,所谓的真爱的这两个人,南宫曜也一直都在用所谓的爱的名义做着所有伤害思心的事情。

    他的情人怀孕,他有了一个家世匹敌的未婚妻,他和更多的女明星在杂志上有着无数真真假假的绯闻,可是不管他在外面玩儿得多放荡,却只是将思心锁在自己的别墅里。他困住了这个美丽的少女,就算她流着眼泪也不在意,可是却一遍一遍地告诉她,他是真的爱她。

    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可他是只爱着她的。

    他只会将她好好儿地隐藏在南宫家的别墅里,带着别人在觥筹交错的名利场行走,却不会带她们回家。

    他对她的爱,是这一生只会带她一个女人回家。

    这真是沈望舒生平见过的最奇葩的爱情。

    更重要的是,思心相信他对自己的爱。

    活该被虐。

    沈望舒嘴角的笑容更加愉悦了。

    她完全不会拯救思心,而是愿意做她背后的那双手,推她一把。

    当南宫曜折磨完思心,就轮到他自己。

    这两个人想要幸福,那才是做梦。

    “哥哥?”思心用最柔弱的声音唤着南宫曜。

    她楚楚可怜,纯洁无暇,其实是一个格外清纯天真的女孩子。

    被这样纯真的少女看着,会很幸福的。

    南宫曜却突然觉得心烦意乱。仿佛从前被思心看在眼里的愉悦,都在这少女动人的泪光里,变得……

    他不由自主地去看思心身后,笑容轻柔,仿佛怀着淡淡恶意,却鲜明得不可思议的另一个少女。

    那复杂的目光,就连思心有些察觉。

    沈望舒却觉得有趣儿极了。

    不过她显然没想法来回应这样复杂的心事。

    这年头儿被南宫曜看上,还一定要被虐恋情深什么的,还真是蛮倒霉的。

    东方玄上前一步,漫不经心地挡在沈望舒的身前,他虽然并不会妨碍自己的爱人,可是看向南宫曜的目光却充满了厌倦。这种被苍蝇围着还赶不走的感觉太差了,他还拨冗将正捂着嘴流泪的思心扒拉开。

    因这个思心,才叫自己的爱人遭受到了那样的屈辱,不恨她的那是死人。东方玄用最厌恶的表情看了她一眼,之后恢复了平静,对沈望舒侧身温柔地说道,“我们该去上课了。”

    沈望舒点了点头。

    她牵着少年的手和南宫曜擦肩而过。

    那泛着淡淡的少女的清香环绕在南宫曜的鼻间。

    他沉了沉眼睛,侧身忌惮地看了东方玄的背影一眼,没有一点的动作。

    他现在还和东方家有合作,如果这个时候撕破脸,造成的损失会非常巨大。

    而且与他不同,东方家在黑道很有势力,跟在东方玄身边的阿夜,从前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南宫曜不知道,然而现在他掌控着很大的地下势力,南宫曜非常忌惮他。

    然而就算是不能动作,这英俊的男人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在沈望舒的身上,突然冷冷地说道,“你以为自己选择的是个什么人?他对你,也就是玩玩。”他看得出来,少女对东方玄非常信任,因为这少年一副很无害的样子。

    可是东方玄怎么会无害?

    他端着一张善良温柔的面孔,其实是这世上最可怕的男人,哪怕是南宫曜都要承认,东方玄狠戾起来,比他还要可怕。

    他甚至没有任何底线。

    南宫曜绝不承认,自己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关切。

    沈望舒感到少年和自己交握的手猛地一紧。

    他的侧脸勾起一个冷厉的弧度,秀致温柔的眼睛里,几乎要透出淡淡的非人的光芒。

    “理他做什么。”沈望舒不以为然地说道。

    东方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沈望舒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对沈望舒问道,“你不问问他们,你母亲怎么样了?”

    他是知道沈望舒对自己的母亲很惦记的,虽然他并不喜欢为了思心而丢下次女,明明和陌生少年离开同样会叫人放心不下,可依旧选择守在长女身边的思佳丽,不过问一句表达慰问,顺便刷一下好感值还是可以有的。他用最担忧的语气对沈望舒说话,沈望舒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少年就知道自己被揭穿了。

    “我不喜欢你妈和你姐姐。”他垂目低声说道。

    “因为妈妈抛弃了我?”沈望舒和他走在高三楼层光明的走廊里,看到走廊上的学生都纷纷对东方玄露出恭敬的样子,含笑问道。

    少年点头,动了动手指尖儿,那些学生就都光速消失,非常有眼力见儿。

    “她并没有抛弃我,而是……”这一世,大概在思佳丽的眼里,更可怜的是长女而已。

    沈望舒并不怨恨思佳丽,因为她已经为自己丢了一命了。她垂了垂自己的清澈的眼睛,却知道自己只怕今生都要对不起她。思佳丽的人生里只有自己的两个女儿最重要,为了两个女儿,她甚至可以连男人与富足的生活都不要。

    可这两个女儿注定走上彼此敌视的路,她会用自己全部的手段,把思心送到地狱里。

    失去思心,思佳丽会很痛苦。

    而她痛苦的根源,大概就是自己的小女儿。

    沈望舒不会后悔自己这样做,可是却不能亲眼目睹思佳丽悲痛欲绝。

    她前世失去自己的女儿,这一世,也注定要失去。

    “她还年轻,以后再生就行了。”东方玄安慰沈望舒说道。

    “心情是不一样的。”沈望舒笑了笑。

    不过她显然没有为了思佳丽就不要弄死思心的想法,更何况,似乎为了思佳丽,她更得弄死思心了。

    她突然在走廊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很远很远的校门口,思心用力地扑进了南宫曜的怀里,在男人有些冷漠的动作里把自己蜷缩在他身前,甚至鼓起勇气来踮脚亲了亲他的下颚,这才跑进了贵族学园。

    她是大学部的新生,大学部距离校门还很远,沈望舒看不清思心的脸上究竟带着怎样羞涩快乐的表情,只是含笑看着南宫曜头也不回地离开,轻轻地说道,“她可真是喜欢南宫曜啊。”

    只被她说了几句话,竟然就开始投怀送抱了。

    上辈子思心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东方玄面无表情地看着思心的背影,之后揽着沈望舒继续前行,他们的前方,正有一群谄媚地搓手的校方高层对他们微笑,之后沈望舒就看见自己的班主任快步走了过来,对东方玄露出非常讨好的笑容。

    沈望舒想了想方才的豪门虐恋,再看看眼下画风明显清新起来的校园生活,如果不是心理素质不错,只怕都得精神分裂。她无奈地跟在自己的班主任身后,听着各种阿谀奉承。

    东方玄显然已经习惯了,脸上笑容如沐春风,完全看不出有一点的厌烦。

    或许,他还蛮喜欢被拍马屁的。

    贵族学园的教学设备非常不错,沈望舒进门就看到连书桌都非常豪华,被擦拭得亮晶晶的,东方玄在学生们隐晦敬仰的目光施施然地坐在了沈望舒的身边,本来各自独立的书桌还被他挪过来和沈望舒的拼接在了一起。

    他趴在自己的书桌上,埋首臂弯,露出一双秀美的眼睛,看着身边把头发用黑色发圈绑起来的少女一件一件地拿出自己的课本,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温暖起来。

    岁月静好,他觉得自己可以这样看着她一辈子。

    虽然他大逆不道,不过没有人管他,沈望舒同样不愿意少年离自己那么远。

    她把书本放在中间,对少年眨了眨眼睛。

    “转学第一天,没有课本吧?”她温柔地问道。

    少年纯洁地摇头说道,“没有。”

    他的话音未落,门口的班主任脸上笑容不变地把手中一摞课本丢出了班级,他还走过来对沈望舒非常和气地说道,“学园的资金紧张,课本只怕很长时间都下不来,新同学就麻烦思同学照顾了。”

    他觉得自己的马屁拍得很好,东方玄一个隐蔽的赞赏的目光叫他高高地挺起了胸脯儿,连余下的学生们鄙夷的目光都顾不上了。沈望舒忍不住想笑,弯起眼睛把课本往少年的方向推了推。

    一根微冷的手指,在书页下搭在少女的手指上。

    班主任当没看见。

    早恋什么的……这个可以有。

    他转身就走,顺便请任课老师进来上课。

    对于成为一个高中生,沈望舒觉得很新鲜。

    她更新鲜的是,自己似乎成了一个成绩非常优异的学生。

    思纯本来功课就非常好,那些学习的知识都在沈望舒的脑海里,她几乎是看一眼课本,就知道所有的答案,就算老师在上面讲解,她听了就会听懂。难得的认真令她专注地把目光放在前方,而不是落在少年的身上。

    他不高兴了,哼了一声勾了勾沈望舒的手指,这隐蔽的动作令沈望舒果然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可是另一侧,却传来了一声少女非常厌恶的冷哼。沈望舒下意识地看去。

    那里正坐着一个画着非常浓重妆容,跟调色盘一样的少女。

    她的妆容非常浓烈,甚至都看不出自己的眉眼儿了。

    沈望舒努力想了想,之后对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她想起来了,这是南宫成的女儿,南宫曜唯一的妹妹南宫香。

    和继母的拖油瓶在一个班级,这真是冤家路窄,打从思佳丽嫁给南宫成,这位南宫香同学就对思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是沈望舒对南宫香的印象不坏。

    这个女孩子再讨厌思纯,可是也只是冷淡和疏远,视而不见或是给两句冷言冷语。

    她作为南宫家的正牌小姐,本可以用更加狠毒的手段来欺负拖油瓶,可是她并没有,甚至知道思纯是个柔弱好欺负的女孩子,也从来都没有碰思纯一根手指头。她只是讨厌这个有着夺走自己父亲的女人做母亲的少女,然而当别的学生看她的眼色想要欺负思纯的时候,她又会出手阻止,口口声声都是南宫家的人不能被人欺负。

    哪怕她有些任性,可是沈望舒却觉得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

    她甚至……当父亲心脏病发死在医院之后,为父亲下葬之后,还记得给思纯和思佳丽收殓。

    哪怕她并没有把母女两个安葬在南宫家的墓园,把继母葬在父亲的身边,可是比起那两个悲痛和又爱又痛忘记了思佳丽母女该怎么办的男女,已经正直一千倍。

    虽然后期她厌恶思心,对思心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那又怎么样呢?

    沈望舒只凭她还知道给思纯安葬,就会感谢她。

    看到一向怯生生躲着自己走的拖油瓶竟然敢对自己主动笑了,南宫香那双黑黢黢的眼睛猛地张大了。

    她再次对沈望舒冷哼了一声,偏头不理。

    打从南宫成和思佳丽结婚,她就再也没有回家住,就是不愿意看到鸠占鹊巢,看到两个拖油瓶在自己的家里耀武扬威。

    也不想看到有另外一个女人站在父亲的身边,行使她作为父亲妻子的权力。

    那本应该只属于南宫香的母亲,可是如今却被人夺走,她会喜欢思佳丽母女才怪。

    当然,沈望舒觉得她蛮有理由讨厌思佳丽的。

    换了是她,当父亲的房间里入驻另一个女人,当他只会看着她微笑,当他开始忘记自己的母亲,沈望舒同样会厌恶这个女人。哪怕她并不是第三者,可是她依旧会很讨厌。

    作为拖油瓶,她也不会去和南宫香说一些交好的话,因为对于这样骄傲的少女,这形同怜悯。

    因此,她只是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上课了。

    南宫香却恶狠狠地看着沈望舒的背影。

    她觉得拖油瓶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明明还是那张美丽白皙的脸孔,笑起来还是弱弱的很可怜,可是却真的和她记忆里的少女有了很大的不同。她是时刻都在关注这个少女的人,当然会看得出她的细微的差别,更何况她敏锐地感到,这个少女似乎对她没有了畏惧,还带着几分善意。

    这种感觉叫南宫香很恼火,眯着眼睛想了想,忍耐了起来。她忍耐到了下课,走到沈望舒的面前。

    “你给我出来!”她冷冷地说道。

    沈望舒抬头清纯地看了看她。

    另一个少年也抬头……微笑看了她一眼。

    他虽然在微笑,可是南宫香却觉得自己浑身毛孔都张开了,似乎被食人猛兽盯住的恐怖。

    她牙齿都在打架,嘚嘚瑟瑟,可是还是努力对沈望舒说道,“出来!”

    沈望舒摸了摸东方玄的耳朵,少年似乎被安抚了,眯起了眼睛露出一个很舒服的表情,温顺得不可思议。

    南宫香震惊地看了这位万亿总裁乖巧的样子片刻,之后看到沈望舒笑眯眯地站起来很顺从地跟着自己走,而那少年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南宫香心里生出几分郁闷,不过眼睛一亮,揪着沈望舒的一条手臂就把她塞进了走廊一头的女卫生间,看到果然少年停留在了门口,这才叫卫生间里的女孩儿们都滚蛋,用力地关上了门,用凶巴巴的样子对沈望舒冷冷地问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望舒歪了歪头,“变样?”

    “少装了。以前兔子胆,现在你胆子比谁都大,装什么装!”南宫香突然有些心烦意乱,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爆炸头。

    沈望舒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

    她没有想过,看出她和真正的思纯不同的,不是思佳丽和思心,而是南宫香。

    可是比起自己被认出的诧异,沈望舒又有些感激她。

    她并没有可以隐藏自己和思纯的不同,不论是在思佳丽面前露出的锋芒,还是在思心面前露出的咄咄逼人,这都可以被分辨出来。

    或许这些差别很细微,不过绝对是不同的。

    然而只有一个对她抬着下巴哼了几声的少女看了出来。

    “经历过你哥哥,我胆子当然比谁都大了。”沈望舒突然就想知道,如果那一晚,南宫香同样留在南宫家的别墅里,她会不会眼看着思纯被南宫曜□□自杀。

    她看着一副不良少女样子的南宫香,慢慢地解开自己的衣袖的口子,露出那几道鲜明的伤痕。她看到这个妆容浓烈的少女眼睛忽然就睁大了,还走过来粗鲁地拉过自己的手腕看,温和地说道,“兔子胆,是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

    “我,我哥做的?”南宫香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惊慌地问道。

    沈望舒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这么做?”少女大声问道。

    沈望舒笑笑,没有回答。

    少女凶狠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颓然。

    她用力地喘息了片刻,终于安静下来,蹲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很久之后,有些嘶哑的声音从她的指缝里透了出来。

    “对不起。”